上揚的眉眼宛若墨畫,透著清淺的笑意,舉手投足間都如自小浸淫在宮闈之中,雅致而矜貴。
太子就是這副模樣啊。
……太子是這副模樣嗎?
崔尚書驀然一個激靈,定睛盯著崔夷玉的目光一頓,開始從記憶里搜索起往日裡太子的模樣。
好似有些許微妙的不同,但又完全記不清是何處不同,若不是今日太子意有所指的提點,他完全看不出來。
是外貌上?還是性情上?
如若他天馬行空的猜測是真的。
那究竟是從何時開始的呢?
皇后在其中又擔任了什麼角色?
崔尚書越看越心驚,直至想到宴席之上裴黨當眾指認太子有礙子嗣以至當眾驗身,秋狩之時,太子與太子妃雙雙墜崖,辛夷傳信至崔家言太子身子虛弱需得大夫相助,之後傳出太子好男風……
這一樁樁一件件捕風捉影之談。
如今想起來,崔尚書竟覺得毛骨悚然。
「太子殿下。」崔尚書強撐著笑容,冷汗浸透了里衫,許是年紀也不小了,偌大的壓力鎮在他身上,竟讓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消散了許多,「過年以來,您與辛夷當真無半分旁的干係,只是兄妹之誼?」
他這話問得直白,但又聽起來模稜兩可,哪怕他猜錯了方向,也絕不至於出錯。
崔夷玉這才將注意力從蒜苗身上挪過來,細眉一挑,清澄的目光透著訝然,笑了起來。
他笑容太輕鬆又太意味深長,仿佛無言地感慨崔尚書終於意會到了他的意思。
崔尚書的心中的石頭卻砸了地上,砸出了千般裂隙。
「尚書大人,孤若非當真,何必今日與您說呢?」崔夷玉輕聲說,好似在說一件再平淡不過的小事。
崔尚書今日特地前來,不就是因皇后逐漸失去了利用價值,崔氏更要和得聖心的太子綁死在一條船上嗎?
這條遠勝於表兄妹的干係,定然合崔氏的意願。
崔尚書卻身子一顫,用手撐著椅臂,生怕這誅九族都不足以彌補的欺君之罪將他直接砸暈:「娘娘過去是如何說的?」
「崔家將棋七派過來,妄圖以假亂真。」崔夷玉耐心地提醒他,眉眼的笑意里透著譏諷,「母后終究也是崔氏中人。」
這話說得格外巧妙。
他甚至連那個暗衛是誰都認識。
崔尚書思維輪轉,剎那間便明了一大截真相。
暗衛,以假亂真。
皇后竟一聲不吭地去母留子,將她妹妹的孩子留了下來,既作太子擋劍的替身,又能當拿捏他的把柄。
真是瘋子。
至於這其中有多少對她妹妹和留下孩子的惡意,如今已不可考,但都不言而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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