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與對方並無交情,甚至沒見過面,對方來探病,難道是代表皇帝來的?高泩暗暗思忖。
高家人口不多,宅子也不大,高泩一臉病容,親自出府相迎。
宸王府的馬車軒敞氣派,由四匹馬拉著。
車門打開,一位身著四爪蟒紋錦衣,腰系鸞帶的年輕男子,探身從車上下來。
在他抬眸望來的一瞬,高泩幾乎被對方肅冷迫人的氣勢震懾到。
但令他呆立當場的,卻是對方的面容。
「你是……章鳴珂?」高泩睜大眼睛,脫口而出。
「高大人!」沈毅上前一步,冷眼盯著高泩,提醒他莫要對宸王不敬。
高泩從震驚中稍稍回神,忙躬身施禮:「下官高泩,恭迎宸王殿下。」
「高大人不必多禮。」章鳴珂抬抬手,朝高泩身後望去。
高泩身後空空,並沒有章鳴珂以為會出現的倩影。
而高泩呢,正身之後,也下意識朝馬車上望去,也沒見有人再從車裡出來。
章鳴珂便是朝中新貴宸王,他又是梅師妹的夫君,那他來探病,便未必是奉皇帝之命了。
原本高泩便想著,自己在大理寺做那麼些小事,應當還不至於有這樣大的顏面。
現下看來,應當是梅師妹讓章鳴珂來的?
奇怪,他與章鳴珂又無交情,章鳴珂來探望他的病情,為何不是帶著梅師妹一起來?
高泩正想著,還沒來得及問,章鳴珂已然開口。
他淡淡掃過府門前,語氣不親不疏:「都是故交,貴府女眷也要刻意迴避嗎?」
眼前的章鳴珂與舊時大不相同,舉手投足俱透著上位者的威壓。
看來,章鳴珂不是來敘舊的,而是來耀武揚威?
今非昔比,身份懸殊,高泩攥攥衣袖,不敢怠慢章鳴珂,恭敬引著對方去花廳敘話。
對方在他面前顯擺身份,倒是無所謂,高泩沒打算讓年事已高的母親出來相見。
「下官的母親身染風寒,正臥病在床,不便出來相迎,還請宸王殿下勿要怪罪。」高泩親手為章鳴珂奉茶。
似乎已經接受章鳴珂的身份變化,高泩的態度自然許多,變得不卑不亢。
章鳴珂挑挑眉,沒應話。
這個高泩,明知道他說得女眷是誰,卻拿他們家老太太來當託辭。
就算梅泠香曾經嫁過他,難道高泩的氣量小到,從此不讓梅泠香與他相見了麼?
此番前來,章鳴珂本就不是為著探望高泩的病情。
見高泩不識抬舉,他便從袖中取出那兩方繡著情詩的絹帕,撂在桌案上,開門見山道:「高大人還記得這個吧?你沒收好,被賊人偷去了,本王也只尋回這兩張帕子,現在物歸原主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