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柯沅,跟我回族裡受罰。」阿墜不管他說的是客套話還是真心話,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,只是淡淡地陳述著他此次前來的目的。
「受罰?」被叫柯沅的年輕人攤開了雙手,「族長,我們好歹同族一場,你真要抓我回去受罰嗎?我們苗蠱之地的懲罰可不是尋常人能撐下去的,你讓我回去受罰和讓我回去受死有什麼區別。」
「背族之人,死不足惜。」阿墜沒有給予他同族人的憐惜和退讓,反而格外的冷漠。
柯沅唉聲嘆氣道:「族長,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鐵面無私,沒有給別人一點迴旋改錯的機會。」
「在懲戒山你要是能活下來,這就是你以後改過自新的機會。」阿墜冷冷地道。
「呵。」柯沅笑了一聲,笑意里滿是嘲諷,「就算是族長你在懲戒山也不一定能活下來,你也太看得起我了,我進去,根本就毫無活路。」
懲戒山裡有成千上萬的各類蠱蟲,它們身上都帶了或多或少的毒素。這些毒素單拎出來不足為慮,但全部融入人體中一中和,就會產生極為嚴重的化學反應,形成一類能瞬間殺死人的劇毒。
他們苗疆人從小用自身餵毒,對毒素有一定的抗壓能力,卻也不能保證在這種萬毒腐朽的情況下活下來。
他們中餵毒最厲害的族長,也就是阿墜也不行。
所以很多養蠱的同族人都說過,進懲戒山就是在送死。小時候也千叮萬囑過還是小孩的他們,不能靠近懲戒山,那是只有罪人才會呆的地方。
「這是你背族需要付出的代價。活下來,你還是我們的族人,活不下來,我就替你收屍。」
阿墜懶得和他再廢話,短笛再一次貼到了自己的嘴邊,偶爾輕緩偶爾急促,格外詭譎的音調從短笛中被吹響了開來。
「收屍就不必了,我還想活著!」柯沅咧了咧嘴,一點不懼怕阿墜的控蟲術。
不過他也沒選擇和阿墜正面相碰。雖然看不慣阿墜,但柯沅也有自知之明,阿墜能當上族長就是因為他的御蠱十分了得,和他硬碰硬吃虧的還是自己。
而且他今兒會在這裡,還有別的目的。
山林的蛇蟲鼠蟻都受了阿墜的影響,聽從他的號令齊齊向柯沅發出了攻擊。柯沅掏出幾張符往它們身上一砸,這些小東西便被燒成了灰。
這些符顯然不是柯沅自己畫的,阿墜皺緊了眉頭:「你果然進了神學會。」
柯沅嘻嘻笑道:「對啊,神學會才是我的歸屬,在裡面可比在族裡快樂多了。」他從身上掏出了一塊聖石,「你看這是什麼好東西,有了它,我遲早可以超越你。」
柯沅捏爆了聖石,釋放了裡面蘊藏的力量。霎時間,山林都被濃重的霧氣所侵蝕,能見度大大降低,溫度也過山車似的寒冷了起來。
阿墜面不改色,嘴邊的短笛音調沒有一刻頓止。承接不窮的蛇蟲鼠蟻再次漫到了柯沅所站的位置,這次連大眼蜘蛛都被阿墜放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