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正不急著回去,師柏扭頭拐進了小路。
因為地勢的原因,他們這裡不像北方村子那樣密集排開,一家坐落一個地方,水田旱地割成不同眼神的方塊。
夏夜的風吹過稻子,嘩啦嘩啦的,定義了風的聲音,這是米糧成熟的徵兆。被這風撓在臉上,師柏覺得心情都好了不少。
等閒下來,師柏想起給佘衛池打電話的事,這次沒像之前那麼猶豫,拿出手機調出號碼就撥了過去。
第一遍,沒人接。
師柏接著往前走,一邊走一邊繼續打,抬頭時才發現自己繞到一片池塘邊了。
第二遍,還是沒人接,但…
師柏眯起眼把從耳邊手機拿遠了一點,他站在原地頓了頓,然後順著聲源踏進池塘邊緣的小路。
這片池塘養著荷葉,看樣子似乎是主人家種著等蓮藕成熟以後賣錢的,旁邊的一條小路蜿蜒曲折隔開稻田,是兩種不同的綠,不過師柏現在沒心思賞景了。
池塘不遠處的石板上坐著一個人。
很好,他這一腳下去,絕對能把佘衛池踹進池塘。
佘衛池聽見細密的腳步聲剛想回頭,頭頂涼風掠過,猝不及防腦袋挨了一巴掌,略顯暴躁的聲音響起。
「要我幫你自殺嗎?這池塘淹不死人。」
師柏橫著眉眼,打人的手單手罩著佘衛池頭頂,把他臉掰向自己,他眼皮耷拉下來看人的時候有點冷。
「打電話為什麼不接。」
師柏仔細端詳他的臉,還是很白,比以前還白,有種塗多了脂粉的病態感。嘴唇也沒什麼血色還泛著紫,眼底紅血絲細密環繞,一看就知道這個人很不健康。
說罷打開手腕上的塑膠袋,拿出剛剛買的口服液遞過他。
不等佘衛池說話,他蹲下身皺眉,「你爸呢?」說完這句他才看見前者手邊放著一個盒子。
是蛋糕。
「…你今天生日?」
佘衛池被鬆開,腦袋點點又搖頭,「回去了。不是今天,明天。」
師柏嘴裡的生日快樂順勢咽下去,不再說話。他不是很懂佘衛池這種好學生不逃課不放棄的思維模式,既然生病了又遇上生日,乾脆在家裡躺著不好嗎,何必再回基地辛苦。
佘衛池一眼看穿他的想法,嘴角勾起一點點笑意,沒有解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