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曲的曲調緩緩的,有種徐徐道來的述說感,佘衛池唱出了原曲情緒的同時,卻平添了一份繾綣。
像是戀人耳畔的低語。
師柏忽地想起學校廢棄的儲藏室,那個時候易感期的痛苦包圍著他,佘衛池就抱著他用斷了弦的吉他唱歌。
不怎麼在調上,他也沒聽完。
只記得懷抱很溫暖。
今天,佘衛池再次把那時未盡的歌曲續上。
隔著鐵絲欄杆,隔著攢動的人群,隔著厚重的羽絨服,他卻再次感受到伴侶滾燙的溫度。
底下聽過這首歌的觀眾很快發現不對勁,佘衛池進歌的詞和原歌不一樣。
而且…曲子也好像不一樣。
這首歌的背景音樂是佘衛池在錄音棚錄好的,鋼琴,貝斯,小提琴,都是他一遍一遍彈奏錄好,再剪輯到一起。
錄音棚的老闆是他爸的朋友,也挺不明白他這種行為的,直言可以找幾個會音樂的一起上,被他拒絕了。
簡單的曲子,他錄了好幾版。
選了最滿意的版本,唱給他最喜歡的人。
「聽我說」
「可以聽我說」
「我跨過千山走過燈火」
「飛快的掠過,春去秋來的顛簸」
「那不停呼喊的院落」
在這首歌開始前師柏一直是對表演無感的,然而佘衛池一句一句的唱歌時他發現他喜歡上了。
他忽然很慶幸沒有去後台,這個角度,他們可以互相看見對方。
師柏張開嘴,跟上節奏,和台上的人哼唱同一首曲子。
「不要失落」
「就這樣聽我說」
「若沒有失落怎懂快樂」
「開心和難過總要找個人說說」
「那個人總會懂的」
附近教學樓響起今天最後一聲鈴聲,幾棟樓的鈴聲傳到操場,很吵,佘衛池沒有受到干擾,仍不緊不慢地唱著。
台下的人都醒了。
有人哼起曲子,唱著簡單的詞,一個兩個,很多很多個。
「噔!」
最後的尾聲,操場邊緣的照明燈亮起。
一下子照亮了整個操場,照亮了所有孩子的青春,喧鬧,安靜,不平凡的,默默無聞的,無所遺漏。
他們唱著同一首歌。
給青春里高中最後一場盛大的表演。
「聽我說,可以聽我說」
「我跨過千山走到燈火」
「開心和難過總要找個人說說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