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林楠績……」
白日裡教徒聚集的地方已經是一片漆黑,只有上方能看見一片猩紅的夜空。
「林楠績,說話……」
沒有心音,什麼都沒有。
李承銑額間的汗水落下,落進腳下的泥土中消失不見。
滾滾濃煙灼燒得無法睜眼,李承銑扶著牆壁彎下腰,懷間卻有個物什掉在靴面上。李承銑伸手摸索著拾起,卻發現是林楠績隨身攜帶的那枚玉佩。
李承銑瞬間頓住腳步,下頜線條緊緊繃著,黑漆漆的眼眸中閃過驚濤駭浪。
理智漸漸回籠,李承銑緊緊握著玉佩。
不知道什麼時候,玉佩塞到了他身上。
不會。
林楠績一定不會葬身火海。
他們不會現在就要林楠績的性命。
是他關心則亂。
倒不如說,這場大火是衝著他們來的。
「皇上!」廖白帆終於趕到,一把攙住李承銑,「先撤出這裡。」
李承銑冷聲道:「務必保證百姓安危。」
廖白帆:「皇上放心,我已經命人滅火,將百姓接出。」
兵荒馬亂的一夜,李承銑從山寨撤出,抵達青吳山下方文覺王徽臨時府邸時,東天已經泛出朦朧的魚肚白。
李承銑吩咐廖白帆去尋林楠績,回頭就對上方文覺欲言又止的神情。
方文覺上前道:「皇上一夜受驚,不如先去清洗休息。」
李承銑目光如炬,方文覺那閃躲的神情豈能逃脫他的眼睛:「王徽呢?」
方文覺:「王大人性情耿直,微臣請王大人去安撫百姓了。」
李承銑抬眸,目光銳利地看向方文覺:「方大人有話直說。」
方文覺深吸了一口氣:「屬下這些日子,除了四處查看黔州官府情況,還發現一樁陳年舊事,乃是先帝在位時,黔州總兵林如堅的冤情。」
李承銑一怔:「林如堅。」
林如堅,林楠績,都姓林。
李承銑心臟逐漸下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