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承銑感受到後背撲上來一道溫熱的身影,隨即手掌摸到滾燙的鮮血,整個人都僵硬在了原地,如同五雷轟頂。
「林楠績……」他用力地抱住林楠績不斷下墜的身體,看見林楠績蒼白的面容如墮冰窟。
廖白帆從來沒見過李承銑臉上出現過這種神情。
劇痛中,林楠績眼前的視線模糊了一下,感覺自己的左肩痛到麻木。
就在這時,守城治安的禁軍趕到,刺客見沒有辦法繼續行刺,迅速地撤離。敖敬川帶人將李承銑和林楠績團團護住,當他看見倒在血泊中的林楠績時也愣了一下:「皇上,請隨屬下撤離此地。」
李承銑臉上濺著不知道從何處染上的鮮血,聲音冷冰如同寒川:「馬車。」
敖敬川一愣,連忙吩咐人去準備。
夤夜時分,一輛馬車朝皇宮的方向疾馳而去。
整個京城迅速戒嚴,禁軍搜索京城的各個角落。乞巧節的氛圍被沖得七零八落,大街小巷的人群也如同驚弓之鳥,迅速回到巢穴。熱熱鬧鬧的氛圍瞬間變得草木皆兵,大街上很快變得空蕩蕩的。
敖敬川帶著禁軍,兵分三路,在各處容易藏匿刺客的地點搜尋。
馬車進了皇宮側門,一路行駛到紫宸殿,林楠績被李承銑從馬車上抱下來的時候,暗衛已經隱去,在場的禁軍也無人敢看。太醫院的太醫們提前領命前來,看到眼前的情形,紛紛把頭埋得低低的。
汪德海眼皮子一抖,將頭低下去。
天子抱著臣子走下馬車,哪是他這等等閒之輩能夠觀看的。
進了紫宸殿內的寢殿,李承銑將人放在龍床上。林楠績左肩中箭,側躺在床上,臉色蒼白如紙。
太醫院的方院判給林楠績把脈,又剪開左肩的衣服,就見白皙光滑的肩胛上插著一根鋒利兇悍的鐵箭,傷口處往下流淌出大片大片的血跡。林楠績雙眼緊閉,已經陷入了昏迷。
方院判道:「萬幸沒有傷中要害,微臣先為林大人止血,再將箭頭移出,請皇上稍後片刻。」
太醫緊急止血,到要拔出箭頭的時候,方院判犯了難:「這箭刺入過深,恐怕不容易拔出。」
李承銑沉聲道:「我來。」
方院判一愣:「皇上龍體寶貴,怎麼沾染這種污血。」
廖白帆上前:「皇上,不如讓微臣來。」
李承銑目光一掃,冷冽地冰碴子撲到每個人的臉上:「不必,你們都出去。」
廖白帆只得行禮出去。
李承銑又看向方院判:「你說,我來做。」
方院判沒有辦法,只好道:「儘量沿著這個角度拔出。」
院判按住林楠績的手臂和肩背,李承銑雙手握住箭身,目光沉靜,深吸了一口氣,當即立斷將箭拔出,血液噴濺而出,整個內室全是滾燙的血腥味。院判眼疾手快地上手止血,李承銑讓開地方,院判手底下的太醫有條不紊地忙碌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