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竺作為大齊的友邦,李承銑自然要親自坐鎮,身邊隨行了一眾禮部官員。林楠績混在一眾官員中,頂著猛烈的日頭,站在永明寺的辯經台下。
李承禩也到了永明寺,擠在人群中。
天氣炎熱,周圍又擠得密不透風,李承禩臉色微微發白。
他站在人群里,離李承銑和林楠績並不遠,看著被人簇擁的李承銑,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。
林楠績壓根沒想到李承禩也在,正在和禮部官員寒暄。
禮部的官員個個都是人精,知曉林楠績現在是御前的紅人,有意結交,熱情地與他寒暄:「林大人也對佛法感興趣?」
林楠績打哈哈笑道:「最近忽然感興趣,又逢天竺高僧到此,不忍心錯過盛會。」
太陽高懸,林楠績拿著手帕擦了擦汗,看見台下坐著許多僧人,看向台上的天竺高僧和永明寺方丈,目光極度虔誠。林楠績看著這聲勢浩大的場面,也不禁受到感召。
太陽微微移動,角度變化,林楠績忽然覺得眼前一片明亮。
【從來沒見過這麼多僧人,這得有成千上萬了吧?】
【陽光好刺眼,好像有上萬個電燈泡反射陽光,嘶——】
李承禩聽著林楠績這古怪的話,倒是覺得很有幾分道理。
這群禿驢,確實刺眼的很!
他疑神疑鬼地看了看周圍的人,周圍人正一心一意看著台上的辯經,絲毫沒有人臉上流露出異樣的表情。
為何!
為何只有他能聽見?
難道是腹語?
不,不可能,即便是腹語,周圍人也應該都能聽見才對。
卻偏偏只有他一人。
台上方丈不知道與高僧辯到哪裡,忽然講道:「將死之人,靈魂掙脫□□,可看到許多前塵往事,看到許多平凡人看不到聽不見之事。」
李承禩臉色頓時慘白。
將死之人?
他叫來手下:「快,把崔無垢叫回來。」
手下猶豫:「可是布局還沒有做完,此刻叫回來,是否有些操之過急?」
李承禩臉色陰沉:「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,哪來那麼多廢話!」
手下只好領命而去。
另一邊,林楠績興致盎然地聽著天竺高僧和永明寺方丈辯經,然後就發現……他壓根聽不懂。
他轉頭看向禮部的幾位大人,沐浴在炎熱夏日的陽光下,額頭曬得隱隱有汗,但仍舊體態端莊,面容安詳,隱隱有一種受到佛法超度之感,令林楠績震撼不已。
他悄悄朝禮部侍郎大人側了側身子,壓低聲音問:「看侍郎大人神態專注,不知道他們正在辯的是什麼?」
禮部侍郎神色一僵,訕訕地笑了兩聲:「林大人過譽了,其實我也不懂,只是冥冥之中,仿佛受到佛法感召罷了。」
林楠績再看其他幾位大人一臉沉醉的模樣,默默收回視線。
【佛法感召?】
林楠績深吸一口氣,放鬆身心,專心聽台上的大師辯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