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為有病人,余冬槿把其中兩隻斑鳩都燉了,另一隻他嘴饞,叫遙雲另外幫他烤了。
這天晚上,他們在島上支了桌子,桌上四道菜,一道烤鴿子、一道清燉鴿子湯、一道辣炒蕨菜、一道清炒薺菜,三菜一湯配上香氣撲鼻的碧梗米飯,飯菜剛擺好,就把一旁睡在遙雲新拿來的小木床上的病人給饞醒了。
那人先摸了摸身上蓋著的暖被,然後扶著腦袋從床上起來,一雙眼傻愣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,接著他沒去瞧別的地方,動動鼻子雙眼便直勾勾的對著余冬槿與遙雲用餐處,對著桌上的飯菜看,嘴巴還不由自主的砸吧了兩下。
聽到動靜後就一直關注著他的余冬槿:「……」他抿了抿嘴,忍住了笑,覺得這人可真有意思,醒來了第一時間不驚恐不害怕,反倒嘴饞起來了。
那人的大膽表現最後終結在他看見了遙雲之後,只見他霎時間瞳孔巨震,腦袋一縮身體一僵,然後把胳膊磕到了,余冬槿只聽他「哎喲喂」一聲,然後就看他抱著胳膊倒在床上了。
余冬槿驚了下,「沒事吧?」
遙雲站起,想過去看看。
男人一看他動作,連忙擺著能動的那隻手,搖頭說:「沒事沒事,我一點事也沒有。」他生怕遙雲要過來,撲騰著能動的手和腳,整個人縮在床頭處,瞧起來實在驚恐的夠嗆。
余冬槿拍拍遙雲的手讓他坐下,放輕聲音對男人道:「你別怕,我們不是壞人,不僅不是壞人,我身邊這位還是救了你的人呢。」
男人聽了這話,頓時回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遇見的怪事,他打量了一下四周,臉上呈現出迷茫又震驚的神色,隨後他反應過來,試圖拱手拜謝但是失敗了,只得垂頭對著遙雲這頭行了一禮,說:「救命之恩無以為報,在下日後一定……」
遙雲救他又不圖回報,這時將他的話打斷,道:「行了,能走麼?能走就過來吃飯。」
男人又是一縮腦袋,猶豫了下,沒忍住舔了舔嘴唇,下了床走過來坐到了余冬槿對面,動作小心翼翼的。
三人一起大吃了一頓,這人吃著吃著也放鬆下來了,余冬槿邊吃邊問,得知這人名為唐黎,確實是個大夫,他今日只不過是路過遙雲山下的官道,站在官道上對著那連綿蒼青的遙雲山看了看,心想等天氣好了一定要親自進山采一回藥,結果下一秒就來到了一處懸崖邊,還不慎落了崖。
唐黎一口喝乾碗裡的鴿子湯,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,他這時已經完全放鬆下來了,對著余冬槿與遙雲說:「以前我行走於山野,為人看診治病時,也聽聞過有人有此奇遇,但那時只覺那些話不過是村中閒漢編謊吹牛,誰知……哎,居然真有這樣的事。」
說完,他放下碗又瞧了眼頭頂的巨樹,只覺自己雖然受了傷還被蛇咬了,但卻是幸運的,畢竟,他居然在那之後來到了這樣一個如夢似幻般的地方,而且,他看了眼對面這對身姿面貌皆不凡的愛侶——對,他已經瞧出來了,眼前這一對既非兄弟也非普通朋友,而是一對愛人伴侶,他們並非常人。
余冬槿笑笑,問他:「還要湯麼?」他和遙雲是已經飽了,但桌上盆里的鴿子湯還剩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