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樾在一旁一邊吃飯一邊聽著,他是吃過紅薯的,不僅吃過,還是當初第二批體驗紅薯味道的人,第一批當然是當今聖上與那些御前近臣們了。
他不是很喜歡紅薯的味道,但他對遙雲所說的,紅薯做成的製品很是感興趣,心想,雖然紅薯這樣吃食吃多了會漲肚子,但配上少少的米飯一起配著小菜吃起來,卻很能飽肚子。
他當初因為好奇,在父親那兒了解過,父親告訴他,他也和戶部尚書聊過,說這種從番邦傳來的新作物對田地的肥沃度要求不高,產量不錯,且未成熟時莖葉都可食,是一樣能造福百姓的口糧。
這樣好的口糧,單吃確實單調了些,但若是其能如麥子那般,可以磨成粉,加工成各樣吃食,那百姓們種植的紅薯定然就可以抵稅了。
當然,紅薯抵糧稅,這本來也在戶部擬好的章程內,但這畢竟不是小事,需得稟奏聖上,然而聖上自去年七月太子薨逝起,便纏綿於病榻,剩下的幾位皇子如今是爭的打破了頭,攪得整個朝堂都烏煙瘴氣,說起來,他家之所以會落到如今這境地,也是因為如此。
想到這裡,陳樾不由在心中嘆了口氣。
又過了半個多月,陳頌可以下地走動之後,忽然有一天,李家飯桌上,陳家兄弟兩個向李家三人提出了告別的意思。
陳頌臉色還不太好看,這是當然,他的傷口其實還沒完全康復,只是表面看著長的差不多了而已。
余冬槿其實早有預感,他當然知道這兩人不會長久的留在這裡,他們肯定還有他們的事要做,但他依舊憂心,「你們……不會有什麼危險吧?」
陳頌道:「危險哪裡都有,這是避免不了的,但我和阿樾都不能繼續在這裡停留了,我的親衛已經在聯繫我,我們是時候離開了。」
余冬槿點頭,「嗯,好,我知道了。」
第二天天還沒亮,余冬槿在遙雲懷中驚醒,他若有所感,跳下床去打開了房間內的窗戶往外看。
遙雲連忙也跟著起來,拿了一旁披在小几上的外裳,給他披上。
外頭烏漆嘛黑的,但余冬槿聽見了動靜,是馬兒踢踏的聲音。
余冬槿垂頭,嘆了口氣,「他們真的走了。」
遙雲抱著他,「別傷心,可能還會再遇也說不定。」
余冬槿轉頭,眼睛亮亮,「真的啊?」
遙雲沒有給他一個準確的答案,只說:「只是有可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