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一段感情草草地收了場,一如他們的故事,結尾得倉促。
只是其中究竟有多少肝腸寸斷和心酸苦楚,只有他們兩人知道。
蕭蕭的風吹過不算湍急的江水,掀起一點轉瞬而逝的波瀾,那些許的漣漪又很快地被江流吞噬,消失在流水之中。
「……就沒想重新來過嗎?」趙宥忽而出聲,
梅潤月蹲下身撿了顆石子,在手上慢慢悠悠地拋了幾下,再猛地向前擲去,在江面上激起一陣陣的水花。
「……錯過就是錯過。」
「相忘於江湖,是我們最好的結局。」
她靜靜地站在那裡,雪白的髮絲沐浴在落日餘暉下,在寒風中翩躚起舞。
她沉寂地注視著江水東流,一如在過往幾十年歲月里的每一日那樣,雷打不動。
但是她也知道,自己這輩子早已被困在了西南的層巒疊嶂之中,註定不會與這江水一道匯入東海。
她已經這樣過了很多年。
也不會再有什麼改變。
……
……
遠處驀然傳來陣陣馬蹄轟鳴之聲,鐵蹄鑿破山石的「噠噠」聲在這幾乎無人際的山澗里分外駭人。
趙宥與梅潤月同時抬頭,只見一隊持弩抽刀的騎兵現出在了地平線之際。
白馬、黑甲、重盾、長劍。
在江湖上有這麼一號隊伍,被傳說為暗衛精銳中的精銳。
琅琊飛字營。
為首的黑衣騎兵下馬引繩對趙宥深深一拜。
「少爺。」
第62章 滿庭芳
江南道,東川,滿庭芳。
日月湖畔的高樓上,一襲黑衣的少年手執長劍而立。
他手中利刃出鞘,劍勢洶湧。一劍揮下之時,浩蕩的劍氣席捲起一陣長風,呼嘯起日月湖的千層浪。他再度輕躍而起,回手一挽,將滿潮的水花一劍壓下,留下一片翩躚的黑色衣角與風平浪靜的一池秋水。
美人,秋水,長天。
秋水長眠於劍側,天光照耀著劍光,千年日月湖之勝景也難抵這一場劍舞的絕世之美。
風月無邊也不過如此。
只是這位面容絕美的少年面上沒什麼表情,只有一片冷冷清清的靜謐。
他靜靜地收起長劍,遙遙望了一眼西方的遙遠天際,便轉身走進那座同樣冷清的高樓的陰影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