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未來的自己因為某種原因,在一百六十多年前先幫助柳青空建立了昭陽國,而無人敢犯的柳青空,又深深影響了卯泰政局。起碼在這一片區的國際關係里,卯泰成為了最軟弱、最容易被掠奪的對象。為了讓自己能順利落在卯泰,她又在二十三年後回來,幫助卯泰平定進平之亂。
從這條線上來說,若不是她幫了柳青空,卯泰也不一定會出現死掉半國的進平之亂。
背負著五萬條無辜人命的救世主?
笑話!
柳望看著眉頭深皺的她,心裡一度想問來到卯泰前,她究竟來自何方,經歷了什麼。但他忍住了,這和他無關,甚至說,極可能也和「她」無關。
「她」有太多個了,眼前、畫中、記憶中就有三個,可他真正想接近的,永遠只有那一個。
沉默持續了很長時間,直到牆上掛鐘的鐺聲響起。
零點了。
新的一天已經來臨,而八十載的人生,六十載的堅守,也即將劃上句號。
柳望搓了搓手:「走?」
柳期回過神,如他先前般,視線在客廳中掃了一圈,搖了搖頭。
「我想見個人。」
黃懷喝了一點酒。
他本不該喝酒的,晚宴很順利,諸多大小細節被敲定下來,但最終能將這一切落定的,已然只有明天聯盟見證下的會談。在這種節骨眼上,他應該保持警醒,確保所有人都安然度過這最後一晚。
畢竟各方代表在晚宴上,都只喝了一些無酒精的飲料。
但散場後,黃懷回到港務辦,看著夜幕中運轉著的空港,突然就想喝酒。明盛攔不住,也不敢硬攔,取來一瓶紅酒後,黃懷卻說要三安。
卯安、梁安、聊安,代表著卯泰名片的三安酒,極烈。明盛硬著頭皮陪喝了一杯,剩下的一整瓶,都被黃懷一人幹了。
烈酒入腹,酒意上頭。他突然想到了父親,想到了黃金,他當即決定回去看看他們。哪怕兩人中,一人躺在冷冰冰的浴缸里,另一人則被關在冷冰冰的地牢里。
這讓素來冰冷強硬的他,十分感傷。
黃懷驅開親兵,親自駕駛著游閒號風馳電掣,在總理府中間的獨棟頂層懸停。頂層原本設了泊位,可父親的病情需要靜養,早幾年他便下令禁止繼續使用頂層泊位。
今天,那個需要靜養的人已然逝去,可他依舊沒讓浮艇降落,而是一撐船舷,從浮艇上跳了下來。掌心所對的空氣瞬間凝結壓縮,讓他一躍而下的身姿顯得流暢飄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