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走了進去, 走到黃金跟前, 俯視著這團縮到角落裡的人影。他的話是反問了出來, 但同時也知道答案。這個外表俊朗、人見人愛的傻弟弟, 心底里是多麼地缺愛。也怪他, 明明看出了當年黃金求娶米芳, 背後其實是左嵐在唆使,可他順水推舟,半勸半逼地讓米岸同意了這門婚事。
作為三大城市官之一,對於黃金無法繼任總理的事實,米岸再清楚不過。所以他屬意的女婿自然不是黃金,而是黃懷。
從自身角度而言,黃懷對米芳也是滿意的。即便沒有米岸這個位高權重的父親,毫無異能的米芳也是完美的結婚對象。她的聰慧仿佛清晨葉片上的露水,晶瑩剔透得足以照徹所有人的心思,卻又片葉不沾,自甘滑落到泥土裡,或蒸發於陽光之中,不留痕跡。
她好像不愛任何人,包括她的父親。她接人待客,她對待每一個事物的態度,每一個自然的動作,甚至她這個人本身,都透徹地詮釋了「疏離」二字。有時候,她甚至讓黃懷覺得,她連自己都不愛。
只可惜米岸執拗,執意把女兒拴在自己身邊,沒把她送到嶗山拜師。也是她自己福薄,投胎到了卯泰這個進化者碎土,而不是南方仙陸或者更南方的佛土。不然以她的天性,黃懷敢肯定,不管是修道修佛,都將有極高的成就。
這樣的人,適合他,但更適合做黃金的妻子。
這是個絕大多數婚嫁中都無愛的世界,作為一國山巔的統治者,更不應偏愛一人。黃金耳根子太軟,太過善良,太容易相信別人。只有這樣的妻子,才是他共度餘生的最佳夥伴。
然而他偏偏如此缺愛,心志與父親偏偏如此不同。父親能親手殺掉自己的妻子,他呢?連放棄一個左嵐都做不到。歷屆十三任總理中,他像誰不好,偏偏像拋下公務流連酒廠為妻子釀出甜膩酒水「妃子笑」的凌嘉?就因為妻子偶然喝過一次進口的玉米酒,便盛讚不決?
最終凌嘉是什麼下場,被長驅直入的蘭陵軍屠戶滅門,凌嘉之恥!
可黃金頭也不抬,又問了一次:「阿左呢?」
他猛然飛了起來,被無形的力量扯到黃懷面前,一個耳光震得他耳膜作疼,手套更是在他的臉頰上,擦出火辣辣的痛楚。
黃懷一把摘掉眼鏡,狠狠瞪著他無神的雙眼:「你這副鬼樣子,讓父親怎麼瞑目?」
黃金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波動,他冷笑道:「瞑目?你才是讓父親死不瞑目的人吧,黃懷!」
他還是不懂,即便自己已經說了這麼多,他還是不懂。
黃懷鬆開黃金的領子,任由他踉蹌著重新坐倒在地。
上涌的酒意讓黃懷眉心隱隱作疼,他退開兩步,摘下手套,開始擦拭起眼鏡。
「怎麼,沒話說了?」
他的反應讓黃金感受到了一絲愉悅,這絲愉悅使得他的心跳開始加快,正要再說些什麼,黃懷卻用一個問題堵住了他的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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