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就只剩下袁善其?
程如一又琢磨道:「不過嚴大人你又是如何知道的?審出來的?」
「我認得那種毒。」嚴況神色一滯,卻又坦然道:「不需審,探你脈搏時,我便知曉是他做的了。那日袁家姑娘雖來鬧,我瞧著她卻不情願,只怕是袁善其叫她來將我引開,再叫線人暗中給你飯里加料。」
程如一愣,拿筷子的手也稍稍一頓,卻還是夾起了半塊酥餅送入口中。
「所以……嚴大人你還是袁善其的人?可那韓相公怎麼也來找你?」程如一咽下酥餅又喝了口粥,才開口問道。
嚴況面色一冷道:「我說過,沒有人能收買我。既鎮撫司聽命於陛下,我便只聽命於陛下。」
「哦,好……」程如一本以為自己明白了,這下卻又不明白了。可他也懶得去想,反正自己一定是死路一條,旁的又與自己有何干係呢?
見嚴況有些面色不善,程如一被他那淡漠眼神瞧得心慌,也連忙轉移話題:「我那些,啊,殺父弒母的陳年舊帳也都是袁善其翻出來的來吧?只有證明我是人渣畜生,豬狗不如,我的證詞才會變得沒用……」
「嗯。」嚴況低應了一聲,卻忽然湊了過來好奇道:「所以,你真的弒父殺母了嗎?」
嚴況的聲音低沉渾厚,聽得他渾身酥酥麻麻,竟兀自一顫。
這話戳了肺管子,更聽得程如一脊背發涼,但他還是尷尬笑笑客氣道:「此事說來話長,不過我想……我可能沒有那麼長的時間,來給嚴大人講這些了吧。」
「還有,嚴大人還沒說聖上是如何給我……定罪的。」
嚴況沉默,他不知該如何去給程如一解釋。
因為皇帝沒有下旨將他車裂腰斬,也沒有下旨要他斬首流放。只不耐煩的道了一句證詞不實,仍收監審問。
可大案已有定奪,皇帝其實不會再看程如一的證詞。
如此安排,嚴況再熟悉不過,上位者的意思——
就是要他死。
要他無罪無名,稀里糊塗的死在獄裡。只有了結他的性命,才算徹底了結這樁麻煩。
最好是熬不過刑審,當場斷氣,也可以是暴病一命嗚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