嚴況簡潔應之:「信。」
程如一反問道:「你呢……什麼罪名?當街殺人還是打架鬥毆?」
嚴況道:「已無官職在身,不能隨意動殺,只是將人打成重傷而已。」
「只是……重傷?」
程如一四下打量著,故作嘆息道:「沒想到啊嚴大人,幾天前,你是判官我是小鬼,如今你我竟成了獄友,想來他日還要一同上路……只是這牢房破敗狹窄,不知嚴大人住不住得慣啊?」
嚴況耿直道:「你若覺得擁擠,嚴某去別間就是。」
「不是……」
程如一聞言無奈道:「若娘說你根本聽不懂人話,我還替你說好話來著。如今看來她說的也沒什麼錯……」
「她方才來過。」經程如一提醒,嚴況從懷裡摸出錢袋扔給程如一:「去青石橋尋你時恰好遇上了,她來還錢。」
程如一捧著錢袋,愣了愣將其擱在一旁,攏著雜草埋起來。
心知謊言已叫若娘戳破,程如一心下尷尬只好轉移話題:「恩……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在此處的?難道是貴人特地去給你報信……」
嚴況搖搖頭:「為官十載。嚴某在京城,還是有幾雙眼睛的。」
說罷,嚴況扯破程如一袖子,撕下塊布來,隨即拆了護臂,一手扯著布條,牙咬緊另一端,包紮手臂上的刀傷。
程如一這才看清楚,猶豫著靠了過去:「你……要幫忙嗎?」
「不勞煩。」
嚴況說著,果真三兩下便收拾好了傷口,然而將護臂重新綁回去時,他竟失手將系帶給扯斷了。
「唉……」
程如一嘆了口氣,嚴況還未回神,只覺腕下一軟。
程如一挽著他手,將護臂重新扣好,又從自己衣袖上撕下塊布擰成繩,繞上他手臂幾圈系好。
嚴況眼底情緒驟然波動。
像這種不傷筋骨的小傷,於他而言宛如家常便飯,自己都不放在心上,自然也是許久不曾有人在意過了。
程如一倒是沒察覺他神色變化,只小心翼翼替他將布繩系好,自語道:「若娘說的真沒錯。」
嚴況恍然想起什麼,不禁微微皺眉:「她和你說什麼了?」
「說……說你脾氣古怪、死要面子、一根筋、品味差、不近女色似有……」
「停。」不等程如一說完,嚴況連忙打斷,抬眸定定看著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