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身披厚實大氅,程如一也還是打了個寒顫。
似是想起了極為可怕之事,溫雪瑛神色痛苦道:「城外流民乞丐如猛獸惡狼,我們來的太晚了……那些女子有的不堪受辱自殺身亡,有的則被……他最小的女兒,還不過六歲,未曾出過府門一步,最後卻連個全屍都沒能留下……!」
氣氛一時悲傷凝重,只有桌上的菜餚還殷切的冒著熱氣兒,像是在盼著大家能快些賞臉嘗嘗。
「唉……所以本官說了,他死十次、百次都不夠!他被雪娘砍斷了一條手臂,雖然便宜了他,但好在是死了……死鬼莫提,死鬼何懼啊?」
沈念說著,便開了酒罈替眾人斟酒,又道:「這壞人啊,就是殺不盡的。」
「要救的人啊,也是救不完的……」
沈念嘀咕著,替每人都斟了一大碗酒,頓時屋內酒香四溢,氣氛也似乎暖了不少。
「來吧來吧,先填飽肚子再說!銀杏村和薄雲天的事兒還等著咱們去查呢!這回怕也不是個什麼好差事……」
「沈某還要仰仗在座諸位相幫,在此提前謝過各位了!」
說罷,沈念端起粗瓷大碗,道:「本官先走一個!」
「沈大人好氣魄!雪如沁奉陪!」梁戰英聽得有些動容,一把端起酒碗,陪著沈念一飲而盡。
「若無沈大人,雪瑛豈能入府為官?下官願隨時聽候大人差遣!」溫雪瑛也不遑多讓,一碗酒一口乾了。
師爺也將空酒碗倒扣桌上,而嚴況和程如一,兩人卻皆有些面帶難色。
「老嚴,程先生?」沈念見狀笑道:「誒,你們若是趕時間要走也無妨,這酒也算給二位餞行了。」
「不是……」程如一尷尬笑笑:「沈大人誤會了,不是這個緣故……」
「二位不必拘束,這本就不是你們分內之事,況且你們已經幫了許多了。」沈念正色道:「若非程先生的聲東擊西,本官和溫醫官如何能順利脫身?」
沈念無心綁著他們是真,但程如一和嚴況想幫忙也是真,只是……
嚴況一直不語,程如一覺得好奇,梁戰英卻似乎想起了什麼,道:「沈大人,師……嚴大人這碗我替他喝了。」
程如一心說奇怪,自己不敢喝酒是因為……嚴況是為什麼?難道堂堂鎮撫司前指揮使,令人聞風喪膽的玉面閻羅,居然……
不、會、喝、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