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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上,程如一都被人蒙眼拖拽著行走,這情形倒是讓他想起了先前在蓬萊新鄉,也是這樣被那些侍女引了進去,不過……那些侍女倒是比這兩個唐門弟子溫柔多了。
這回他記不清路,更沒必要記路了。一是如今這一路上並無太多拐彎,就連風聲風向也難以察覺,反倒是時常原地停下,而腳下卻微微震動,過了片刻再繼續前行,叫他著實摸不清頭腦;二是就算自己記住了路,也只是回牢房的路。畢竟他是被弄暈了抓來的,怎麼進來的都不知道。
彎彎繞繞了將近一刻鐘,就在程如一懷疑自己是陷入了鬼打牆時,蒙眼黑布驟然被人扯掉,隨即身後人將他一推,他腳下不穩直接便跪在了地上,而頭頂卻傳來一道渾厚深沉的男子聲音——
「和堂主,我說過了,近日若無大事莫要前來打擾。」
方才那與程如一鬥嘴的堂主則道:「稟門主,這人是您吩咐抓回來的……」
程如一心想,原來這就是唐門門主唐驚弦,唐清歌的兄長,嚴況師弟的父親。他試圖偷偷抬頭,往那聲音來源處探望,只見四下幽暗,壁上火燭搖曳,映得正前方那道墨色身影,雖只是背影,卻已顯威嚴氣態。
只聞那唐驚弦負手而立,沉聲應道:「不是已交代了你去審,審完直接將人處理掉,把結果告知於我即可嗎,你又將人提到這裡來多此一舉做什麼?」
他話里已隱隱聽出了些許不悅,而那和堂主也不敢怠慢,連聲道:「門主,並非是審問的事,而是……還請門主看看此物!」
說罷,和堂主便對程如一道:「還不快給門主看看!」
程如一竟沒來由的有些緊張。明明自己是閻王門前的常客了,可就在那唐驚弦回身之時,卻仍覺心跳如鼓,而對方長袖帶動壁上燭火搖曳,卻正映在自己掌心之中——
上官九與唐清歌最後的遺物,那對刻著義字的玉佩。
一剎那,密室寂靜無聲,程如一捧著玉佩小心翼翼抬起頭,在看清眼前之人的瞬間,卻覺心口猛地一縮!
像……太像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