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韓府後皇帝的封賞也很快送來,尤其是若娘的賞賜最為豐厚,只一看便知曉那多半都是貴妃的私心,滿箱玉器金銀稀罕珠寶,就連上好的頭油脂粉都有不少。
若娘也不吝嗇,直接拉著林江月他們「瓜分」起來。
「大哥,親哥,你們幹嘛呢?」若娘手裡掛著幾串珍珠對嚴況和程如一道:「你們也過來挑挑啊,這麼多好東西,就算是白米白面我一個人也用不完啊!不如咱們幾人挑些好的喜歡的……」
若娘語調一頓思索道:「剩下的我也用不了,不如時不時身上揣些,若瞧見誰家賣兒賣女沒錢吃飯醫病了,就分些給他們。」
本來在一旁把玩紅瑪瑙珠的林江月聞言不由連聲讚嘆:「好啊!這樣好!我也這麼辦!」
嚴況欣慰笑笑,又調侃道:「若娘,你從前視財如命,而今這般倒是出乎嚴某意料啊。」
「害。」若娘晃晃手中瑩白光潤的珍珠道:「以前那窮得三天吃不了兩頓飽飯,不精細些日子還過不過啦!」
「我小妹這是『窮則獨善其身,富則兼濟天下』。」程如一說罷拍拍若娘肩膀道:「哥跟你想到一起去了,賞銀就開間學堂。不論男女家世只要願意讀書的,來者不拒分文不取。」
「喔。」嚴況聞言神色略有些微妙起來,只道:「好學堂,那誰來教書?」
程如一直叫嚴況問得陷入沉思,而此時恰卻逢梁戰英近前關心道:「師兄,方才陛下單獨喚你去書房究竟所為何事?」
「師妹安心,只是問些有關大師兄的事情,畢竟師兄他……也是皇室血脈。」嚴況坦然道出實情,卻又轉而看向韓紹真道:「不過陛下有些差事囑託我去辦,是鎮撫司曾經交過我手的一樁陳案,如今來看怕是與三王爺相關,箇中細節又是我最為了解,便差我前去處理。」
得知嚴況又要外出公幹程如一倒有些意外,韓紹真聞言只是擔憂道:「那況兒你的傷勢?」
梁戰英也面有疑色,林江月直接不悅道:「怎麼還要師兄給他賣命?這個破指揮使當得,都險些把師兄的命給弄沒了!師兄不去不行嗎?!」
「身體無礙的。」嚴況說罷回身前往院裡,只俯身一把摟住亭中石桌,隨即猛地使力將其高高舉起。
這動作驚奇迅速,屋內霎時一片啞然,待幾人反應過來時嚴況已將石桌輕輕放下,氣不喘臉不紅拍去手上的灰塵回到了屋中。
在眾人驚訝目光下嚴況攤手眉梢微挑道:「都不擔心了吧?」
眼見嚴況這孩子氣舉止,眾人震驚唯獨程如一卻覺得有趣。
人有血有肉有心,處於這世間又有悲歡離合,又如何能真正做得個無情無心沒有情緒的木頭樁子?
初時那冷心冷言的閻王提司已默默生出了新血肉,掩去了一身白骨寒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