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著門被徹底推開,另一道低沉的男聲戛然而止。
聽到聲音的那刻,應柏雲的心仿佛被拽進了一個不見深淵的漩渦,心臟跳動的速度讓他幾乎難以呼吸。
如芒在背,應柏雲在死寂般的氛圍中收回了正摸著黑色棉襖的手。
「您是?」余楓樂的聲音帶著一些遲疑。
應柏雲透過身前的玻璃看向站在門口的兩道身影,他用力閉了閉眼,攥緊著口袋中的藥片緩緩轉過身來。
「你好。」由於咳嗽過度,應柏雲的嗓子有些沙啞:「前幾天我們見過。我姓應,是華總的助理。」
余楓樂打量著眼前有些病態的男人,率先走向前朝他伸出了手,思索一番後有些遲疑的開口道: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,你是那位留學歸來的高材生嗎?」
「您過獎。」眸光一沉,應柏雲騰出手輕輕握了握。
視線放在兩人交握的手上,應柏雲輕輕咳了一聲:「兩位先坐,華總很快就到了,我先不打擾了。」
說完,應柏雲很快背過身去取下了仍有些潮濕的棉襖。搭在臂彎處,應柏雲笑著朝余楓樂點頭示意,在他的目光下側身離開了會客室。
自始至終站在門口的陳風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由是如此,應柏雲依舊步伐不穩,幾乎是逃著回了自己的辦公室。半透明的會客室內隱約只能看見兩道身影,應柏雲很快偏過頭來,他將棉襖搭在了一旁疲乏的縮回了椅子上,在沉默聲中長嘆了一口氣。
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和陳風再次碰上面……
應柏雲看了眼一旁的黑色棉衣,輕輕眨了眨眼睛。
還是在這麼尷尬的情形下。
老情人見面,身上還穿著另一人多年前穿的棉襖,這種畫面任誰看了都覺得是念念不忘。
應柏雲該慶幸陳風對此閉口不言,給他留了幾分顏面。
畢竟四年前不告而別的是他,幾乎搬空了陳風衣櫃的也是他,如今再做出懷念的舉動豈不是平白無故招人厭。
深嘆了一口氣,應柏雲拆開藥片就著冷水吃了下去。
沒多久隔壁就傳來了華總的聲音,應柏雲心裡默念著不要叫他,不知是不是最近倒霉事多了,今天終於時來運轉,等華總招呼著兩人吃飯時,幾人前後腳離開,沒喊上他。
只是讓他收拾下茶室,聽他的語氣,下午還有人要過來。
待機的電腦散發著螢光,手下的鍵盤按了又松。應柏雲支著耳朵確定隔壁空無一人後,這才披著西裝外套起身走了過去。
熟練的倒出茶葉,在等待水煮沸的時間裡,應柏雲注意到不起眼的角落上,有一個熟悉的煙盒。
紅梅軟白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在一片沸騰的水聲中,應柏雲沉默著將它拿了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