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許……對待畢景卿這樣感情充沛的孩子,直接一些反倒效果更好?程以川想起畢景卿面對韓謹時無奈卻寵溺的縱容,心裡忽然一動。
程以川放下本子和筆,對畢景卿伸出手:「景卿,可以來我這邊嗎?」
畢景卿懷著一點微妙的冒險精神,乖乖握住他的手,湊了過去。
他很好奇有了新鮮情緒的程以川,會和從前有什麼不一樣。
他跌進了年輕學者的懷裡,耳朵貼著覆蓋著薄薄一層肌肉的胸膛,聽到了鼓點般的心跳聲。
畢景卿驚訝的睜大了眼睛——他第一次聽到程以川心跳的節奏加快,雖然不多,但的確與以往不同了。
程以川維持著擁住他的姿勢,把下巴輕輕放在少年頸窩,沉默片刻後輕聲道:「景卿,和我共度餘生好嗎?」
「??!」
畢景卿大吃一驚,想直起身來看他,教授的手臂卻牢牢扣住他的腰,不許他抬頭。
男人微涼的唇貼在他耳畔,聲線清澈溫潤:「我會好好待你,比韓謹、范夜霖、葉傾珏或是周冶待你更好。你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,是我絕對不能失去的人,我發誓一生一世疼你愛你,你願意嫁給我嗎?」
他說的那樣真摯,卻死死按住懷中的少年,不允許他看到自己的眼睛——那是他自認唯一的破綻。
畢景卿無法起身,只能維持著緊貼男人胸膛的姿勢,靜靜聽著入耳的心跳。
他聽著那跳動聲一點一點放緩,又一次恢復了熟悉的節奏。
他此時的心情,很難用語言來形容。
「抱歉,我不能答應。」
程以川微微蹙眉,終於肯放鬆力道,任由少年扶著自己的大腿坐直身子。
「為什麼?」
「因為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向我求婚。」
「理由我已經說了。」
「那些都不是理由。」畢景卿搖搖頭,「以川哥哥,『最重要的人』和『絕對不能失去的人』,這些是你必須娶我的理由,卻不是你喜歡我的理由。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?」
程以川沉默下來。
他沉默著凝視著畢景卿,像是在凝望一道此生無解的難題,眼中閃爍著困惑和不解。
他覺得自己求婚的理由非常充分,但那些理由,似乎都無法在畢景卿那裡得到認同。
的確存在其他理由——比如……因為你可以滿足我最不可見人的齷齪欲望,可以帶給我無與倫比的靈感。
也許這是畢景卿想要的答案,但是他不能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