誰會喜歡被同性暗戀,更何況,寧迦渡表現得太明顯,被人看出來就不好了。他可不想被傳出奇怪的流言。
景澤陽決定挑明。
他特意選了條僻靜小路,站在轉角的樹叢邊等著。小跑的腳步聲傳來,寧迦渡很快出現了,小心翼翼張望的眼睛在與他對上時猛然睜大,然後,欲蓋彌彰地看向別處。腳步也躊躇起來。
小路狹窄沒有岔路,拐進來就只能往前走。
景澤陽失笑地看著那人慌慌張張從他身邊走過,連假裝打個招呼都不會。
即將交錯時,他忽地邁出一步,擋在那人面前。高大的身形把小路擋了大半。
那人吃驚地退了幾步,又露出生硬的模樣,景澤陽也不管,收起笑容,少見地嚴肅。
「寧迦渡,你去天嶼小區嗎?你家好像不住那啊。」
這條路盡頭就那一個高檔小區。
「我,我……」寧迦渡這麼聰明的人竟然找不出藉口。支支吾吾,眼神躲閃,看上去更可疑了。
景澤陽不打算讓他躲過去。「我就直說了,請你以後……」
咔嚓!
一個聲音打斷了他,「不要再偷偷跟著我。」幾個字也沒來得及說出口。
一隻黑色毛球從草叢裡竄出來,在他倆看過去時,身子一歪,摔倒了。
小東西呼哧呼哧喘著,看上去不太好。
好吧,今天說不成了。景澤陽想著,走上前查看。
這是一隻髒兮兮的小黑狗,眼角鼻子被分泌物粘住,前腿還一下一下地抽搐,明顯生病了。
草叢裡有一個舊紙箱,裡面墊著些破布,小狗應該是被人遺棄的。
景澤陽喜歡小動物,可惜家裡不讓養,他把小狗放回紙箱,抱起紙箱準備去寵物醫院。
寧迦渡一直在旁邊看著,這時也跟上來。景澤陽回頭對他說:「別跟了,我要帶它看病」。
寧迦渡停頓了一下,但沒一會又跟上來,隔著幾米距離。
景澤陽頭疼。這人到底想跟他到什麼時候。他回頭忍住不耐煩道:「你是也想一起去嗎?」
寧迦渡沒說話,眼神在他和紙箱之間移動。
「那就一起走,不要跟在後面。」這算是邀請了,寧迦渡如果也喜歡小動物,他可以忍受和他一起去,只要別偷偷尾隨就行。
然而被拒絕了。
「我不會救它。」寧迦渡冷淡地說。「也勸你不要救。」
覺得麻煩不想救,景澤陽可以理解,但寧迦渡的表情是那麼冷漠無情,這個人的內心大概也是一片荒蕪。
景澤陽沒有再多說一個字,轉身走了。
最後小狗也沒有活下來。犬瘟晚期,沒救了。
不知道寧迦渡是不是看出來這一點才不救,但即使知道救不活,景澤陽也不會丟下不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