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更夫走遠,他輕手輕腳地放下貓主子,把面罩在臉上緊了緊,瞄著溫知府邸的方向,趁著月黑風高夜,輕巧地從牆頭上一躍而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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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聲慘叫打破了嘉定城沉寂的黑夜,半個時辰後,定北王府燈火通明,被擾了清夢的顧長思披衣坐在床邊,煩躁地揉著眉心,祈安哆嗦著手遞上去一杯茶。
「王爺……溫大人有請,說……說他府上出事了。」
顧長思一飲而盡,根本沒從困頓里回過神:「什麼事?」
「溫大人沒說,只說請您快點兒過去。」祈安半蹲在他面前,替他揉著突突跳動的太陽穴,「莫不是……張覺晰一事?」
「如果狼崽子狗急跳牆,開始把心思動到溫於別身上,那我只能說他們蠢到家了。」顧長思眼睛閉著,卻動作麻利地換衣服,「堂堂布政使,大半夜的家裡遭了禍,狼崽子這屬於公然挑釁大魏官員,一封摺子上去,就算是打起來都不算師出無名。」
兩國之交最忌諱相互侮辱,更何況是累有世仇的狼族三十寨,皇帝嘴上不說,對這群豺狼心裡忌憚得很,若是有出兵討伐的理由和十成十的把握,都不用顧長思請命,直接讓兵部千里傳兵符,將他們一網打盡,殺個片甲不留。
這時候,如果哥舒骨誓欺負到溫知頭上,那就純粹是找死。顧長思正愁沒個理由修理他,如今借著一把東風,他能給哥舒骨誓把骨灰揚到四海八方。
顧長思收拾停當,漏夜趕往溫知府上,只見溫大人府邸里也是燈火通宵,見到顧長思來了,門口抖得跟個鵪鶉似的小廝如蒙大赦,連忙把人往裡領。
這是出了多大的事……
顧長思握緊了破金刀,一路未敢耽擱,直接跟著小廝衝進了後院,直到他意識到這不是溫知的書房,甚至連臥房都不是時,他困頓的腦袋才從中嗅出了那麼一絲絲的不尋常。
狼崽子行啊……這地方挑的,又不偷北境機要又不傷北境官員,他來溫知的花卉大棚里做什麼?
花卉大棚里烏泱泱站了一群人,顧長思快速掃了一通,除了氣憤難當的溫大人以外,還意外見了個熟悉的面孔。
梁執生也在?這事兒這麼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