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漫無邊際的回憶被霍塵的輕嗤聲喚回,下意識抬手就抽在了裴青背上。
裴青「哎喲」了一嗓子:「阿辭你怎麼打我。」
「讓你胡說八道,霍哥不是講了嗎?當時都鬧出多大笑話了,你就成心讓人下不來台是不是?」
「開玩笑而已啊!霍哥你別生氣啊——」
不是多大事,霍塵當然不會放在心上,但還是順坡下驢,立刻敲了裴青一頓聚仙樓的飯,才心滿意足地晃慢下來,往封長念身邊去了。
封長念乜他一眼:「你不去親近你家小王爺,跑我這兒來幹什麼啊?」
「這不是有事想問,昨夜人多眼雜的不方便。」霍塵和他齊頭並進,「你之前跟我說來京郊圍場你或許能看出一二,如何,看出來什麼了?」
封長念瞟了一眼打馬在前的顧長思。
他後背依舊是直立的,整個人都往霍塵那邊傾了傾:「踏雪。動物認人,這些年除了大師兄以外,誰騎它都會被掀下來,就連之前陛下想試試,剛近踏雪的身就被那烈馬尥了蹶子,沒有人能降服,你是第一個。」
霍塵抿了抿唇,沒有吱聲。
封長念見怪不怪地瞥了他一眼:「怎麼,別告訴我你被掀下來了?我看你進來時,踏雪那模樣活像是八百年沒吃過飯後見到一盆鮮嫩的草。」
「你才是草。」霍塵笑罵他一句,「被掀下來倒沒有,它的確挺親近我,不過我也確實沒怎麼騎它。」
「沒怎麼騎?」封長念轉念想到他與顧長思一路黏在一塊兒,還有什麼不懂的,無語地一勒韁繩,策馬跑到顧長思身邊緩下來,「王爺,師兄,求你個事兒。」
顧長思偏過頭來:「怎麼?」
「你讓你家霍塵收斂點兒吧,真的,我看他都快成開了屏的孔雀了,再這樣下去,百獸園的孔雀閣真的缺個他。」
顧長思:「……」
一路說說笑笑回到了長安,幾個人交了私傳進城,甫一進來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面孔,正在門口搭著的涼棚下坐著,仿佛是在等什麼人。
封長念先開了口:「何尚書。」
是禮部尚書何呂,畢竟是封長念的直隸長官,他率先出言方顯尊重,顧長思也看見了,馬蹄漸漸停了下來。
「何尚書。」
「定北王殿下。」何呂趕忙站起來行了個大禮,「下官叩見定北王殿下。」
「不必了,我們幾個就是花朝節出來踏青,不是什麼公事,也不是什麼隆重場合,何大人太客氣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