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來人!來人!!!」他猛地爬起來,用手拍著鐵欄,睡得正酣的獄卒被驚醒,帶著一股怨氣沖他這邊走了過來。
「有勞!我要見岳大人!!」
「這大半夜的,岳大人也早就休息了,哪裡能是你能見的,」那獄卒被驚了夢,語氣十分不好,「再說了,那風言風語可傳遍了,你不是還試圖暗殺岳大人來著麼?先別急著反駁,無風不起浪,你想見人家,大半夜的我還怕擔責任呢。」
眼瞧著那獄卒就要轉身走,梁執生急得跟個熱鍋上的螞蟻,邵翊必定是起了殺心了,眼下拼的就是時間,大半夜的,他不可能讓人半夜來刑部殺人,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告訴皇帝儘快處置自己,等到自己的名字報到皇帝那裡,他見誰都難了。
他不怕死,這一趟來長安他就沒想著能夠活著回去,正如棋局上的獄卒一樣,過了這座橋、過了這道河,他就再也不能回頭了。
但是他決不能、決不能讓這一步成了無用之棋,白白浪費了這麼多年他與岳玄林的謀算和計策。
「封長念——!!!」梁執生突然開始撕心裂肺地大喊,「封珩——!!!封長念!!!長念!!!」
夜晚的牢獄靜極了,因此他撕心裂肺的吼叫聲如同一道驚雷直接劈在了整座刑部大獄中,另一側的封長念本就沒睡安穩,被這嗓子喊得嚇了一跳,忙不迭地坐起來。
「你吼什麼?!」獄卒憤憤地用長矛槍身去捅他,被梁執生躲開了,「大半夜的,你折騰什麼?瘋了是不是!?」
他還在大喊,躲著獄卒的謾罵喊,嗓子眼都喊出了絲絲血氣,終於看見另一個獄卒急急跑來,攔了門口那個一把,比了個閉嘴的手勢。
「封大人聽見了,讓我來問問是怎麼回事。」
封長念是禮部侍郎,身上的冤屈洗了個七七八八,這些獄卒多少還是拿他當半個官看待,不敢不聽他的吩咐,只是礙於還不能堂而皇之放人,封長念只能差人來看看。
梁執生焦急道:「告訴他,我現在就要見岳大人和霍大人,立刻、馬上!」
獄卒將原話一字不落地回稟,封長念不由得犯了難。
一來,他不比霍塵清楚岳玄林和梁執生之間的關係,梁執生又不可能讓獄卒說明白自己的身份,這不外乎是自爆底牌,所以對於這個人,他也聽說過一些風言風語,所以他對於梁執生要找岳玄林做什麼一無所知;二來,如果以他的名義把岳玄林叫了來,出了什麼事,只怕他自己良心也難安。
「封大人,要不就算了吧,我看那姓梁的瘋瘋癲癲的,要不……」
「不對。這事兒不對。」封長念蹙著眉思考,一個口口聲聲要殺了岳玄林的人,在今夜突然暴起,瘋了一樣要找岳玄林和霍塵見面,端看這件事,怎麼想怎麼詭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