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姜沉星忍到最後,也只是一邊大笑一邊伸手指他,然後轉身離去。
時予平靜地看著姜沉星離開,直至那道急促的身影消失,才緩慢地往反方向走。
河面上的海波逐漸恢復成一面鏡子,彩色的霓虹夜景映照在鏡中。
鏡中人來來往往,目不暇接,然而最終什麼都沒留下。
時予在群里發了條回醫院的信息,在路邊隨便買了點吃的,回到病房。
病房裡靜悄悄,病床上的時柔睡著了,沐飛沉坐在一旁刷手機。
用裝著燒烤的袋子碰了碰沐飛沉的臉,聞著香味的沐飛沉瞬間兩眼發光。
沐飛沉搶過袋子打開,發現裡面裝的是路邊的燒烤,哎了一聲不滿道。
「你不是請他們吃好吃的麼,怎麼給我帶回來的是路邊攤?」
時予沒搭理,豎起拇指指了指門口。
「出去吃。」
沐飛沉明白他是不想在屋裡留下味道,哦了一聲拎著燒烤到屋外的椅子坐著吃。
病房裡開了空調,時予摸了摸時柔的手,有些涼。
關了空調,又關了燈,房間瞬間暗下來,酸澀的眼睛總算舒服了些。
房門沒關,走廊的燈光照進來,時予就著微弱的燈光坐在床頭,替時柔拉了拉被子。
夜色已深,萬籟俱寂。
他很享受晚上的安靜,不用偽裝,不用思考,可以安心的休息。
被子上的手微微一動,時柔輕輕將手放在時予手背上。
「哥,你怎麼哭了?」
時予頓了一下,後知後覺地摸向自己的臉。
這才發現臉上早已被淚水浸濕一片。
「這幾天沒休息好,眼睛不舒服。」時予起身,「我去洗把臉,你繼續睡。」
時柔沒說話,盯著時予離去的背影。
屋外的燈光照亮時予平靜的臉,外頭沐飛沉問他去哪,他神色如常地回答,看不出破綻。
黑暗中,時柔攥了攥拳頭。
兩天後。
昨晚是時予守夜,等他睡醒一覺再到醫院已是下午。
病房裡鬧哄哄的,除去時予,七個嘉賓加上孟導、紅姐、沐飛沉總共十個人。
一群人一來就把房間占滿。
時予到來時,余嶺正在給時柔化妝。
病床旁有個放滿化妝品的行李箱,時予見過那個行李箱,那是余嶺動真格才會用的大傢伙。
時柔看上去很緊張,閉眼時睫毛一顫一顫的,嘴角緊緊抿著。
姜沉星在旁邊給余嶺幫忙,只可惜他連眼線和眉筆都分不清,被余嶺各種嫌棄,最後還是霍思淼代替上陣。
「眼線和眉筆要怎麼區分?」姜沉星問旁邊的傅懷橙。
可惜傅懷橙也是個門外漢,拿起筆翻看上面的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