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是他。
想見他。
下一刻,在歸終和歌塵錯愕的目光中,你想也不想,朝著長廊衝去。
目光相接的瞬間,一切都很近,卻又似乎很遙遠——遠到步履不停,走過三千年。
鍾離的外袍都被雪洇濕了,滿身風雪涼意,而這具身軀擬人的血管下流動的是熔岩,幾乎要將他焚燒殆盡。
她撲過來,山岩也要錯骨分筋,為一人彎下脊樑。
她就在他面前。
你張開雙臂,用盡全力抱住他,他也同時收緊雙臂,攬過她的腰,將人緊緊擁入懷中。
台上聲音消泯,朱紅長廊黯淡,惟有彼此的氣息和心跳如此強烈,叫囂著占據了對方的五感。
此刻,萬物褪去聲色,世間的色彩是愛人的眸光,最重的聲響是心跳的共鳴,氣息紊亂,溫熱的皮膚遇上微涼的雪光。
肌膚相貼的瞬間,鍾離垂下頭,你微微仰起頭。
無需語言,暗示和任何形勢的交流。
他們只是深切的,毫不猶豫地,同時吻向對方。
至此,三千年已過。
16.尾聲
雪勢愈發大了,要將這片天地,都覆成雪白的絲帛,寫上柔軟的詩篇。
「那邊的雪下得大麼?」
「下了一夜,山雲共白。」
女子笑聲清亮又柔和,像霧凇照陽,淌成一泓水波。
「漂亮嗎,我的故鄉?」
鍾離攬著她的腰,略一收緊,看著她順著力道,靠在他胸膛上,語調繾綣而低啞。
「風光旖旎,念起吾妻,愈發流連忘返。」
他垂下眼帘,眸光溫柔繾綣,一瞬不移地凝視著她。
「然,念及吾妻,思歸亦甚。」
你輕笑一聲。
「當歸。」
而後,再不分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