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人回頭對身後人說:「你們看,我就說了他不會忘了我們的。」
「小孫,你還記得你小時候,我——」
「有事可以直接說。」溫玉棠打斷了他。
老人停頓一下,越過溫玉棠的肩膀,看了眼院子:「咱們可以進去說嗎?」
溫玉棠看向男人身後四五人,搖了搖頭:「就在這說吧。」
這麼多人堵上門,進去之後會發生什麼他都不敢說。
老人抿了抿癟嘴,嘆了口氣:「小孫,我們知道你心裡怨我們,但是這事兒——你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爹被槍斃啊!」
「現在是法治社會,他殺了人就去坐牢,我又不是孫悟空,還能去閻羅殿把他名字勾了不成?」溫玉棠皺眉。
「可是,你爹根本沒殺人!」溫老二眼睛一紅:「他是被人拿去頂罪的啊!」
「什麼?」溫玉棠愣住:「可是你們怎麼知道?」
「玉棠,你爸那天喝得爛醉如泥,連站都站不起來,我們看著他回家的。他連褲子都解不開,還能拿起刀殺人?」一旁的女人開口。
「可是不是說警察調查過了嗎?」
「什麼調查!他們根本就是在破壞證據!」男人憤怒地說:「他們來到這兒,把東西都翻了個遍,硬要說我弟那天晚上不在家!」
幾人你一嘴我一嘴,吵得溫玉棠頭疼。溫玉棠連連喊停:「可是這種事,你跟我說也沒用啊。」
「你不是在燕京混得很好嗎,還有當官的朋友。」他們說:「王康一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,你那個朋友把人腦殼都打瓢了,不是什麼事兒都沒有嗎?那可是燕京,街上隨便走個人都是個官兒,怎麼會沒法子?」
「就是就是,玉棠,你爹這幾年也不好過,好歹他小時候把你拉扯他,你怎麼能冷眼看著?」
「行了。」溫玉棠扶著門:「這事兒我確實幫不了你們。你們還說我冷眼看著?我幾乎從會走路開始,就開始補貼家用。這麼多年,溫毛欠的帳有多少是我還的,你們不也冷眼看著嗎?」
「這……」幾人面面相覷,有了幾分心虛。
之前說話最大聲的男人走到溫玉棠面前:「玉棠,你堂弟今年法考,如果你爹出事了,是耽誤他一輩子,你知道嗎?」
他穿著比其他人看著要光鮮亮麗,應該家境很不錯,理直氣壯地看著溫玉棠。
溫玉棠有些想笑,這場面實在太滑稽了,一大家子人,每個人都比他年長,卻能夠理直氣壯地要求他收拾爛攤子。
「既然那天溫毛喝醉了,你們怎麼不看好他?看好他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?」他冷笑一聲:「我生下來的任務就是給你們溫家人解決爛攤子的?告訴你們,我不幹了!」
他把門甩上,門外安靜了一會兒,才漸漸響起腳步聲。
溫玉棠氣得困意全無,回到床上躺著,輾轉反側。
溫毛是被冤枉的?無論如何,溫毛能被抓起來,他很高興,起碼他這輩子都不能再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