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腿纏滿繃帶,跟要入殮的死者一般。死者是為了固定住骨頭關節不腐爛,而桑桑則是雙腿骨折,需要這繃帶來修正腿型。
原本姣好白皙的五官,此時青一片紫一片,淤腫著,比平日的臉大了兩倍有餘。
形狀樣貌極為慘烈,若不是那沉睡的呼吸聲,都無法判斷這被白綾包裹之人,是生是死。
蕭長卿更是差點沒認出那床上之人。
還是靠那插在頭上的玉釵,才知這玉釵的主人,是數日未見的桑桑。
臉色瞬間黑如鐵鍋。
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,「皇后……這就是你婢女口中的情況尚好?」
再來晚一些,桑桑怕是要死在她這芝蘭殿了。
蘭溪嘴角也抽了抽。
這太醫委實太憨厚了些,包裹的這麼嚴實……
凝霜艱難地,替自家主子解釋道:「攝政王恕罪,桑桑姑娘受傷並不重,是那太醫為了桑桑姑娘能更好的痊癒,這才小題大做。更何況……」
她看了一眼蘭溪,將今日發生在海棠院的事情,如實相告。
「是桑桑姑娘求死在先,若不是娘娘及時出現,敲暈了桑桑姑娘將她帶回芝蘭殿,如今桑桑姑娘有沒有氣都還未知呢……」
「更何況,桑桑姑娘身上的這些傷,也不是我們主子害的,而是桑桑姑娘踢翻凳子,自己摔下來造成的。」
「這事兒,從頭到尾,您可不能怪在我們主子身上,相反,您還應該感謝我們主子及時出手,將你的心上人從閻王手中救回來……」
心上人三個字,讓蕭長卿眉心狠狠一跳。
他不是……
想辯解,可話未出口,又咽下。
同眼前這一主一仆,有什麼好解釋的呢?
只是面色愈發難看,冷峻的眸子帶著寒涼之色,「蘭皇后,為何你宮女所言,跟本王在海棠院聽到的不是同一個版本?」
凝霜聞言,欲要再解釋,被蘭溪攔住。
有什麼好解釋的?
跟他用的著解釋嗎?
蘭溪挑眉,視他若無物,毫不在意道:「不是本宮做的怎樣?是又怎樣?今日攝政王興師動眾的過來,難不成是來問責本宮了?本宮的所作所為,你管得了嗎?」
蕭長卿隱忍著怒意,「夠了。」
他轉身,吩咐薛乾,「薛統領,將人帶走。」
「慢著!」
蘭溪抬步,堵住薛乾的去路。
從凝霜手中接過那隻普通的,宮女常款的玉蘭簪,遞到薛乾面前。
眸色晦暗,聲音低沉,「薛統領可認識此物?」
薛乾心中陡升起不好的預感,不敢跟蘭溪對視,往後退了兩步,搖頭。
「不曾。」
蘭溪收回玉簪,挑眉問道:「那你可認識一個宮女,名叫青鸞?」
薛乾面色巨變,躲閃道:「屬下不懂皇后娘娘的意思。」
都這樣了,還要繼續裝傻嗎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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