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虞之手腕伸到一半,觸碰到蘭溪的眼神,如觸碰到冷寒的冰片一般,驟然停在半空。
寒意遍布全身,後背寒毛,根根立起。
他心中大駭。
眼前之人……和當初那個蘭皇后相比,變化實在太大了!
秦虞之收回手腕,告了罪,坐回自己的椅子上。
「太后娘娘恕罪,剛才,確實是在下失態了,還望娘娘海涵,不要與在下一般見識。」
「只是……二小姐的確切消息,不知怎樣,娘娘才會告訴在下?」
蘭溪斜他一眼,「簡單。」
「恩?」
「哀家看不慣蕭長卿許久了,你一碗補藥,直接送他無痛歸西,哀家便告訴你關於絮兒的全部事情。」
秦虞之表情僵在臉上。
那因為著急趕路,唇邊生起的細密的鬍渣,微微抖動。
「娘娘別嚇唬在下了,在下是醫者,又不是毒者,根本不會害人啊……」
「而且您剛才不也說了嗎?您會留陛下一命的……」
蘭溪將那手中的珠串,復又戴好。
皓月一般潤澤的手臂,帶上那深褐的沉香珠子,有種碰撞的,驚艷的美感。
蘭溪未曾抬眸,只淡淡道:「能讓他重新變傻嗎?」
蕭長卿若重新變傻,她願養他一輩子。
秦虞之面上的表情更難看了。
「娘娘……您繞過在下吧……」
蘭溪:……
「你這神醫,當的真是浪得虛名!」
秦虞之黑了臉。
也不知當年,你父親是誰從閻王殿裡拉出來的……
不過當初的蘭氏女,只是深宮一皇后,勢力未成。
如今的蘭氏女,已是擁有御鳳台的昭容太后,在民間名聲大漲。
所以,那些抱怨的話,他只能自個咽下。
但蘭絮的情況,也不能不打探啊……
否則,他來京做什麼?
想了想,秦虞之道:「娘娘,您不是想知道南疆蠱毒的情況嗎?在下敢跟您保證,這天底下,沒人能比在下更了解這蠱毒之況了,就連南疆的皇室,都比不過在下!」
蘭溪眉頭微挑,不太明白他這份自信出自哪裡。
「為何這麼說?南疆皇室傳承百年千年,對蠱毒的研究,怎可能不如你?」
秦虞之笑了,笑得極為自信。
「娘娘有所不知,這南疆並不是人人養蠱,皇室之中,也並不是人人都是養蠱高手。」
「南疆皇室之中,有專門的司蠱監一職,由最擅長蠱蟲的,一脈相承的楚氏後人任職。」
「其地位,在南疆,可與皇室相提並論,甚至,隱隱比皇室的聲望還高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