於是她拉住伍祈的胳膊,軟聲細語地懇求著:「郁哥身體不舒服,可不可先讓他緩一緩?我很快就帶他離開,絕不給你們添麻煩。」
她不認識伍祈,也不知道這裡住的是誰,只是本能地覺得郁哥待在這兒肯定比待在她開的那間房要安全。
——至少劉禾和王總不會找到這裡來。
慈眉善目的男人難得做了個蹙眉的動作。
不等他開口把人攆走,便見郁楚身形一晃,直接從眼前消失了。
奚曉曉和伍祈俱是一愣,旋即快步上前,適才發現那扇緊閉的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了,倚在門上的郁楚重心不穩,徑直跌進房內,與門後的人撞了個滿懷。
梁絮白早已脫掉西裝外套和,領帶也被他自己煩躁地扯鬆了,褪去紳士風度之後,渾身透出一股子混蛋的氣息。
門口的燈光半明半昧,把他耳骨上那兩枚黑鑽耳釘襯合得格外璀璨。
兩人挨得近,郁楚能清楚地覺察出對方的體溫比他的還要高,噴灑在額頭的呼吸又潮又熱,燙得他皮膚發麻。
「是你?」梁絮白的聲音在頭頂傳開,像是被炭火滾過,格外沙啞。
郁楚沉默不語,倏然想起應該與梁絮白保持距離,便伸手推了他一把,無奈那藥勁太烈,郁楚這點力氣像貓兒撓似的,頓時教梁絮白的眼神暗了下來。
——好一個欲拒還迎、以退為進吶。
彼時在晚宴上,因他多看了郁楚一眼,就有人上趕著討好他,把郁楚叫了過來。
這個細皮嫩肉、眉眼冷峻的美……庸脂俗粉!這個細皮嫩肉、眉眼冷峻的庸脂俗粉表現得十分謹慎,只淡淡地叫了他一聲「梁總」。
梁絮白本想紳士一點,連交流的腹稿都打好了,哪成想這個美……呸!這個庸脂俗粉居然像朵高嶺之花,和他喝完一支香檳就離開了,都不用正眼瞧他的。
原來是擱這兒等著呢。
梁絮白冷哼,勾著郁楚的腰,只稍稍用了點兒力氣就將人拽進了房裡,然後「砰」地一聲把門砸上,徒留伍祈和奚曉曉在走廊裡面面相覷。
郁楚被人抵在門後,渾身血液如有火在燒,偏偏眼前這個男人體溫燎人,令他不舒服地皺緊了眉。
「你在酒里動了手腳?」梁絮白呼吸不穩,咬牙發問。
一米九一的身高,在此刻全部化作了壓迫感。
郁楚小腹脹熱、呼吸急促,已經抽不出多餘的力氣來解釋事情的始末。
他抬眸看向眼前的男人,緩緩搖頭:「不是我。」
一把淳澈的好嗓音,仿佛是濯了水的絲綢,滑膩膩地灌進耳道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