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人一見面空氣頓時像被鎖進了高壓鍋里,變得凝重、沉悶。
助理很識相地把留給盛銳現任在位的和即將上任的兩位話事人。
這是司立鶴回國後第二次跟司秦見面,他鬆了松領帶,「叔叔。」
司秦五十差一歲,正值壯年。他的面部輪廓很深,眼尾有淡淡的細紋,可年紀並未減少他的魅力,反倒更顯肅穆沉重,細看司立鶴的眉眼與他有些許相似。
侄子肖叔是尋常事,不過司立鶴的長相更多繼承了母親,五官在英氣之餘多了幾分韶秀。
「事情進展得還順利嗎?」司秦問,「你才回家不久,如果吃不消可以先歇段時間。」
與司秦近乎慈和的語氣不同,司立鶴的聲音要冷沉許多,「不用。」
他抬手看了眼表,做出一副隨時要走的模樣。
司秦自然看出來了,「你有事忙就先走吧,但過幾天是你媽媽的忌日,回家吃頓......」
司立鶴冷然地打斷對方,「叔叔,我爸媽的忌日我自己會留心,不必你提醒,至於回家,我想......」他的眼神變得銳利,「你和我之間,還用不上這個字眼。」
他說著,不給司秦再開口的機會,大步流星地走出辦公室。
連綿的秋雨不絕,司立鶴將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場,與司秦的談話和雨夜堵車讓他本就倦怠的眉心蹙得更緊,而這種不快,在見到出現在住處門口的青年達到了高峰。
「Tollan!」青年朝他飛奔過來,一把抱住了他,仰著腦袋,「我等了你好久。」
這裡是司立鶴回國後的落腳點,並未告訴過其他人,他拿掌心抵住青年想親上來的唇,眼裡沒有一點笑意。
青年是他在英國認識的留學生,家境普通,家裡人為了他的留學夢掏空了家底,跟了司立鶴後,經濟問題迎刃而解,不過司立鶴有段時間沒見他了。
「你怎麼不回我的消息呀?」青年抱怨著,「我都跟你說了我要回國。」
司立鶴推開他,「你怎麼找到這的?」
青年這才發覺司立鶴的臉色深沉,沒敢回答,試圖糊弄過去,「我想你了嘛。」
司立鶴面色不改,「以後別再來了。」
青年慌張地擋了他的路,「Tollan,你別這樣,是,我承認我找人查你的住處,但是......」
司立鶴沒有耐心聽他解釋,很輕微地抬了下手,「下次說謊之前,記得演得像樣一點。」
青年敢怒不敢言。
司立鶴的脾氣算不上壞,但真想給人難堪的時候絲毫不留情面,他姿態高傲,「相識一場,我不想把話說得太難聽,當然,你不介意以後都免費的話,我隨時奉陪,不過我今天沒興趣。」
他們之間雖然不算明碼標價,但挑得這麼清楚就顯得侮辱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