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來,這兩個字的誘惑力太大了,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在感恩宋曼君設局讓張連枝一頭扎進去,給了他一個徹底跟楚家、陳家一刀兩斷的契機。
他亂七八糟地想了很多,與司立鶴不謀而合——跟陳邵風離婚。
和司立鶴離開琴房的那一刻,楚音如釋重負,那條勒在他身上的沉重枷鎖很快就要卸下,他將脫離過去二十二年的灰暗迎接自己的新人生。
陳邵風的電話再打來時,楚音正坐在司立鶴的車裡,他怕勇氣消失得太快,也擔心母親知曉後會阻攔他,決定現在就說出自己的選擇。
「你怎麼又不在家?」陳邵風發問,「電話也不接,跑哪兒去了?」
「邵風,我有事和你商量。」
「有什麼話回家再說。我發現你現在脾氣是越來越大了,動不動就不接電話,還玩離家出走那套,你別以為我不敢拿你......「
楚音輕飄飄地打斷丈夫,「我們離婚吧。」
原來這五個字並沒有那麼難說出口。
手機那頭靜了幾秒,陳邵風陰惻惻地問:「你現在在哪?」
楚音深吸一口氣,鼓足勇氣道:「我約好時間我們再談離婚的事,今晚我就不回去了。」
向來都是陳邵風說不回家,現在反著來,陳邵風簡直氣急敗壞,「離婚?離什麼婚,我沒同意,你別自作主張,你媽的事情我還沒有問......」
司立鶴調整的鬧鈴很不湊巧在這時響了起來,雖然很快就摁掉,但陳邵風還是聽見了,厲聲問:「你和誰在一起?」
楚音慌了一秒,「先這樣吧,我掛了。」
司立鶴的手指在屏幕上漫不經心地點了兩下,仿佛方才的鬧鈴只是一個小意外。
他將楚音和陳邵風通話的全程聽在耳朵里,覺得軟弱的楚音比他想像中要冷靜,可這份平靜也在無形中給他敲了個響鐘,如果,他是說如果——如果有一天楚音發現他們所謂的相愛背後是以虛假為地基,是不是也會這樣毫不猶豫地抽身離去。
司立鶴不會讓這一天到來。
等楚音離了婚,他可以給楚音絕對優渥的生活,哪怕哪天分了手......他暫時還沒有考慮這一天什麼時候到來,至少目前他對楚音的興趣只增不減。
楚音抱著果果睏倦地眨眼睛,昏昏欲睡的樣子,沒一會兒就閉著眼睛睡著了,等醒來是在酒店的停車場。
他有點懵,司立鶴不知何時從駕駛座來到后座,側臉半沒在昏暗裡,聲音好像落到玉盤裡的珠子,冷冷的泛著寒意,「陳邵風十有八九會查你,離婚之前你先住酒店,這段時間見面都要先跟我確認。」
楚音張了張唇,半天說不出話。
司立鶴比他想的要周到,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已經考慮到陳邵風查起來會發現他們的私情,這期間要避嫌是很合理的,而且他答應過司立鶴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,司立鶴的原話是——這會給他造成麻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