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聲感謝沒多久就換成在床上的眼淚。
陳邵風把酒一飲而盡,他記得從那以後,楚音就再也沒有真心對他笑過了。
他沒有想過楚音會跟別人跑了,對象居然還是司立鶴。
但那又怎麼樣呢?陳邵風惡毒地想,就算楚音跟了司立鶴,司立鶴午夜夢回的時候,也要記得他才是楚音的第一任丈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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楚音把找到工作的事情分享給張連枝。
自從上次的爭吵後,女人確實安分了許多,但在聽到楚音是淨身出戶的時候,母子二人相同的結局使得她久久未能說出話來。
她一想到以後都要住破房子吃糠咽菜恨不得找塊豆腐撞死,不過她再也不敢對楚音表露出真實的想法。
她是朵上了年紀的菟絲花,下半輩子還得靠楚音養著,更何況那天楚音悲痛欲絕的一句「媽媽,下輩子我不想再做你的小孩」太震耳欲聾,她好怕把最後一個對她好的人都趕跑。
楚音添置了些鍋具,要張連枝學著做飯,從最基礎簡單的做起,不需要多麼的色香味俱全,能入口就行。
廚藝稀巴爛的張連枝煮了兩碗糊成一團的面。
她自己都嫌棄自己煮的東西,楚音卻架著小桌子吃得津津有味。
張連枝看著楚音瘦得突起的肩胛骨和眼下兩團深深黑眼圈,偏過頭哭。
楚音把難吃的面咽下去,「媽媽,有我在呢。」
女人哭著抱住他,「寶寶,我的寶寶......」
「你看,我們靠自己也能活,現在不是很好嗎?
這話既是安慰張連枝,也是說給自己。
張連枝期期艾艾地想有什麼好的,這樣的日子她過一天就痛苦一天,但在楚音澄澈的眼神里,她含糊地嗯了聲。
楚音白天去上班,公司離得遠,通勤近兩個小時。
第一天上班還算順利,他看什麼都是新鮮的,被叫去拿外賣也樂呵呵地答應。
但上了幾天班的他很快就發現,除去整理文件等基礎工作外,部門的瑣事都差遣他做,列印複印、端茶遞水,甚至拖地倒垃圾也要叫他,與其說他是文員,不如是個打雜。
也不是沒人為他說話,部門一個大姐看不過他們欺負新人,陰陽怪氣道:「一個個是沒了手還是沒了腿,這麼這麼一點小事自己都幹不了,看人家楚音長得好性格好就可勁兒欺負人家,別酸死你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