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立鶴給楚音加了件薄外套,手牽著手到草地散步。
女孩子依舊熱情地跟楚音打招呼,對著攝像頭說:「明天一定會更好。」
楚音對很多事情都不感興趣,但臨走前還是忍不住小聲發問:「她呢?」
「誰?」女孩子愣了一下反應過來,神色有些暗淡,「你說琳琳,她前兩天走了。」
司立鶴心裡跳了兩下,見到楚音發愣的神情,想捂住他的耳朵已經來不及。
楚音很茫然,不太明白對方口中的「走」是什麼意思,可是他問不出口,因為他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定然很沉重。
前兩天還活蹦亂跳的小女孩在交流會上興高采烈地說:「請大家祝我活到八十歲!」
可她連十八歲的生日都沒能度過。
楚音望著眼前女孩子依舊積極樂觀的態度,覺得生命好脆弱,不知道明天還能不能見到她坐在草地上記錄自己的生活。
司立鶴把楚音帶回病房,見到他還是呆愣愣的樣子,捧著他的臉小心翼翼地說:「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。」
楚音搖搖頭,他的默然讓司立鶴感到無能為力。
Linda來查房,司立鶴私下將事情告訴了她。
她惋惜道:「很多雙向患者平時看起來比我們普通人還要樂觀,但同時也在承受著很大的痛苦,病情嚴重的患者會有自殺傾向,作為醫生和家屬,只能盡力地幫助他們重建生的希望。」
司立鶴啞聲問:「那楚音呢?」
Linda沉吟道:「目前來看,他的情況仍不容樂觀。」
司立鶴重重地嘆一口氣,可到了楚音面前,他只能掩蓋自己的情緒。
當天晚上,司立鶴被楚音的哭聲驚醒,楚音滿臉都是淚水,抽噎著讓司立鶴明天一定要叫醒他。
叫醒他做什麼呢,他也不說,司立鶴只能邊給他順氣邊應下。
司立鶴很快得到了答案,醒來的楚音什麼也不干,只盯著窗外看,直到見著拿著手機跟他打招呼的女病友才猛地鬆一口氣。
就在司立鶴以為楚音有所好轉放鬆警惕的時候,一個不留神,楚音居然偷偷地把苦得發澀藥片藏在舌頭底下,等司立鶴轉身又偷偷吐出來塞進了床墊里。
如果不是護工收拾時發現,楚音這招移花接木還不知道要用多少次。
按照劑量來看,楚音起碼有四次沒有好好吃藥。
司立鶴拿著藥片質問楚音,劈里啪啦說了一大堆,換來楚音一個不認錯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