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奴不情願,說:「再有兩天,府里的燈籠要換新的。」
隋文安聞言不再說。
隋慧聽到聲出來,她瘦了許多,面容疲憊,精神倒還行。
「哥哥來了,剛剛在說什麼?」隋慧問。
「燈籠落灰了,我說讓人取下來擦擦。」隋文安脫鞋進屋。
隋慧看老奴一眼,老奴立馬躬身下去喊人搬梯子。
隋文安站火爐旁烤散身上的寒氣,他脫去最外面沾了灰塵的衣衫,走進裡間問:「孩子如何了?胖了點,眉眼像你。」
「我覺得更像你,外甥隨舅。」隋慧走進來,說:「今天晌午你別走了,我讓後廚送幾個菜來,我們幫石頭慶祝慶祝。」
「石頭?」隋文安笑了一聲,「誰取的名字?村里叫這個名字的孩子一抓一大把。」
「我取的,我聽人說孩子取賤命好養活。」
「大名叫什麼?」
隋慧搖頭,怕孩子長不大,胡大人壓根沒取名字,也沒上族譜,說是滿周歲了再取大名。
隋文安也就不再問。
「哥哥,你跟我說說你平日在做什麼。」隋慧坐下,她已經快要忘記偏院之外的天地了。
「種地、打獵。」隋文安想了想,他挑幾件有趣的事講給她聽。
中途石頭醒了,隋慧抱他回裡間去餵奶,隋文安出門,見落灰的燈籠還掛在牆上,他喊人搬來梯子爬上去,取下燈籠仔細擦乾淨,又續上燈油,不等天黑先點燃火。
大紅色的燈籠投下盈盈紅光,隋文安站下面看了看,心裡總算舒坦了點。
吃過午飯,他打算走了,離開前,他問隋慧:「胡大人待你還好嗎?」
隋慧看了眼四下,天又陰了,奴僕都進屋避寒去了,她粲然一笑,說:「你自由了,我有了孩子,我現在只求石頭能平安長大,其他對我來說無所謂。」
她沒出月子前不能陪睡,石頭人小覺多又孱弱,胡大人最初來過兩次,大概覺得無趣,之後就鮮少過來。隋慧倒沒覺得失望,當初他納她就是看中了她的身子,她攀附他也是為了兄長,如今這般局面倒也能理解。
隋文安眼酸,他大妹妹不該如此的。
他不敢再想,大步匆匆離開。
隋慧目送他出門,轉身進去守著小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