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們去附近轉轉,看能不能打些野物。」青山說。
「那我們來壘灶。」甘大開口。
「我們來卸駝背上的東西,毛氈要攤開曬一曬吧?」張順問。
隋玉點頭,她指著山下的樹,說:「掛樹下吹吹風就行,不要放太陽下曬。另外,山下天熱,晚上露天睡也不冷,毛氈晾好了就折起來打捆,等我們返程的時候再用。」
「青山,你帶上五六個人去打獵,但不要靠近莊稼地,這裡的田地政令跟敦煌不一樣,誰買下就是誰的,地里的野草都是有主的,你們去他們地里打兔子射田鼠,搞不好要被整個村的人追著打。」張順想著青山一行人沒真正過過正經日子,更不知道關內的規矩,就出聲叮囑一番,免得惹禍。
這點隋玉也不知情,聞言,她出聲說:「按張順的吩咐行事。」
青山應好,他帶人往山腳下走。
「多虧有張順在,若不是他說,我還真不清楚這檔子事,說不準還真要鬧出亂子。」隋玉面朝向宋嫻,話卻是說給張順聽的。
宋嫻看張順一眼,說:「這是個得用人,細心還肯操心。」
「往後我吩咐你做事,你可不能推辭。」隋玉轉過身,面上含笑跟他說話。
張順沒想到這還能受幾句夸,他很是不好意思,說:「這有什麼,我在村里住過,知道這些事,順嘴一提,不值當什麼。」
「瞧瞧,我還沒吩咐他做事,他先謙虛推辭了。」隋玉跟宋嫻說。
「沒,不是,我懂得不多……」張順撓頭,又改口說:「那行吧,掌柜你有事就吩咐,我要是做錯了,你可別怪我。」
「放心,肯定怪你。」
張順以為自己聽錯了,他猝然抬頭。
「誤了我的事肯定怪你,所以你要用心,別給我責罵你的機會。」隋玉笑吟吟的,她點了點駝背上的毛氈,說:「去晾吧,可不能曬啊。」
張順訥訥點頭,他牽著駱駝走了。
「真熱啊。」宋嫻往樹下躲,「我怎麼覺得這裡比敦煌還熱?白瞎了這麼多樹。」
敦煌也熱,不過但凡有樹有屋檐,或是坐在土房子裡,開著門有風吹過就涼爽。這裡是水熱,水汽都是熱的,糊在人身上又黏又沉,習慣了乾燥的人肯定適應不了。隋玉也覺得頭悶,她早已習慣了敦煌乾燥的氣候,不過有流放的經歷在前,這點小小的不適應就像被蚊子叮了一口,不值得她煩悶。
石灶壘好,甘大從河邊打桶水上來,隋玉想起大河兩岸活動的人和牲畜多,她交代說:「從河裡打上來的水記得燒開,撇去鍋底的泥垢再用來煮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