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於沈大當家,他是家世敗落才淪為經商養家,年少時學過幾年的字,後來由仕淪為商,就再也沒拿過毛筆。
「你寫這些東西,得了多少潤筆費?」沈大當家問。
隋玉搖頭,「秦當家幫過我的忙,我承諾給他寫一卷個人志。」
沈大當家聞言知意,商人有錢了就圖名,隋玉拋的這個誘餌的確誘惑人,她以撰寫個人志為餌,出門在外,不怕沒有商隊幫她行便利。
「那你以後有的忙了。」他輕笑一聲。
隋玉也笑,她在木片背面又寫下兩個字,遞過木片問:「『蟬』和『蟾』是這麼寫的嗎?」
「我晌午想吃你之前做的鍋包肉。」沈大當家提條件。
隋玉應下,見他接過炭筆在桌上寫下兩個字的正確寫法,她一筆一划謄抄下來才放心。古體字太難寫了,筆畫又多,她現在像個小學生,每日早中晚都要撥出小半時辰練字,不然記不住。
今天攢下的難題解決了,隋玉輕吁一口氣,又冒雪去灶房隔壁的倉房練字。
隋良和阿水都在,趙西平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過來了,正拿著木片看得認真。
「姐,你看,這是我寫的字。」隋良遞出一塊比臉還大的木板。
隋玉沒接,說:「你跟阿水相互檢查。」
「又去找沈大當家認字了?」趙西平放下木片。
「嗯,他要吃鍋包肉,咱家裡還有飴糖嗎?」隋玉問。
趙西平看向坐在羊毛毯上的小兒,小崽反應過來,搖頭說:「沒了,我吃完了。」
「我再去買。」男人取下牆上掛的斗笠,問:「除了飴糖,還要買什麼?」
「毛筆,我也去算了。」隋玉放下木片,囑咐幾個小孩都不准動,她往出走,說:「我想去看看毛筆和硯台,炭條硬,毛筆軟,一直用炭條寫字也不行,我想練練毛筆字。」
趙西平一個人的時候無所謂下不下雪,帶著她,他就不想冒雪進城,說等雪停了再出發。
夫妻二人去牲畜圈看駱駝,公駱駝都騸了,今年母駱駝都沒能揣崽子,但因餵養的好,個個肥得像是要生了,厚實的駝毛也油光水滑的,大冷天還嚼食雪坨子,壓根不怕冷。
李木頭跟李武在小屋聽到聲,二人開門出來。
「你倆沒去茶舍啊?這個小屋冷不冷?」隋玉走過去。
「門關著,不怎麼冷,冷了就出來鏟鏟雪,干點活就不冷了。」李木頭接話,他敞開門散散屋裡的味,說:「主家,外面在下雪,要不進來坐一會兒?」
隋玉站在門外稍稍看一眼,桌上扣著碗,一個骰子散落在外面,邊上還堆著兩堆干棗。她收回視線,只要不是賭錢,她就不過多管束。
「雪小了,我們走吧。」隋玉說,「你牽駱駝出來。」
二人騎著駱駝走了,李武跟李木頭進屋關上門,兩人因為同姓李,交情還不錯,走得比較近,李武經常來找李木頭說說話,搖一下骰子。
「玉掌柜在外面聽到聲了。」李木頭收起木骰子,笑著說:「以後不玩了,免得誤事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