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這估計要挖兩三個月。」隋玉說。
「是的,就是想趕在河流的豐水期到來之前挖好。」杜桑紫接話。
隋玉指了指跟河渠相連的河道,說:「這兒也要挖吧?」
「不挖,河道不深挖,不讓河道蓄水,以後要把水引進河渠,髒了污了再從另一端排出去,廢水不入河。我爹聽關外回來的商隊說過,這條河的水流經沙漠,他說這是沙漠裡野獸和過路商隊的救命水,要是摻了洗布的廢水,那就是在害命。」
「你爹有良知。」隋玉說。
「我們的織布坊是一代代傳下來的,以後也要傳下去,不能幹壞名聲的事。」杜桑紫很是驕傲。
隋玉起身,不再耽誤他做事,說:「河渠挖深了,下面要是出現淤泥,你跟我說一聲,我讓奴僕過來挑,我種棉花做泥坯需要用沒落過草籽的河泥。」
杜桑紫恍然,「好,要是有淤泥我就告訴你。」
「那你忙,我不打擾了。」隋玉起身離開,不過她沒回去,而是騎著駱駝繼續向北跑。一個時辰後,橫亘在北方的土牆越來越近,這處城牆不知什麼時候修好了,上面不見人影,風聲呼嘯而過,尖利得像是鬼嚎。
隋玉驅著駱駝跑了一圈,快晌午時從客舍的東邊繞了回去,從駱駝背上下來時,手腳凍得快沒知覺了。她快步走進茶舍,暖風一吹,臉和耳朵先感覺到疼。
不少客商端來羊肉鍋子在茶舍吃飯,兩隻黑狗在桌子下面遊走,聽到熟悉的腳步聲,大黑和小黑棄了骨頭顛顛迎過去。
隋玉提起銅壺給自己倒碗滾燙的紅棗姜水,她坐在火坑邊慢慢喝,一碗水下肚,手腳才回溫。
「你這是跑哪兒去了?」三步之外,嚼著酥黃豆的客商問。
「騎著駱駝去北邊兜了一圈,好冷啊。待在家裡成天不是烤火,就是坐在暖和的倉房裡,我都要忘了敦煌的冬天是有多冷了。」隋玉從懷裡掏出裝駱駝油的拇指罐,罐里的駱駝油捂化了,她倒點在手上,搓勻了抹在臉上和手上,耳朵也沒漏下。
「朔北的風凜冽如刀,差點給我凍死了。」隋玉誇張地唏噓。
客商笑一聲,「享福的日子過多了,偏要自討苦吃。」
「可不是嘛,不跟你說了,我去吃飯了,你不吃飯?晌午就嚼碟豆子?」隋玉又倒一碗紅棗姜水捧在手上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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