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到道路的分叉口,胡安歲揮了揮手,他腳步輕快地進城了。
趙西平和小崽各騎頭駱駝,出了城,父子倆攥著韁繩在麥地包攏的鄉道上狂奔。
麥地的盡頭是棉花地,棉花開花了,粉的白的,點綴在濃綠的枝葉間煞是好看。
花開掐頂,花盛打芽。
短短半個月,第一批花落了,棉桃掛上枝頭。
棉株掛桃後,地里的需水量大增,二黑帶著僕婦和幫工每天早晚都在澆水,七十二畝地分兩批澆,澆一次只能管七八天。
趙西平對此有些擔憂種棉人手裡的棉花地,一人伺候四五畝地,但凡傷了病了,澆水不及時,棉花就要乾死。
胡安歲的機會很快就來了,趙西平把農司的人都趕下地去巡邏,農司的小吏壓根不夠用,馬農監立馬跟他請示要增添吏員,胡安歲作為十個吏員中的其中一個上任了。
「大人,有一片棉株得病了,棉葉像是生鏽了,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鏽點。」小吏來報。
「棉桃呢?棉桃也得病了?引路,我過去看看。」趙西平立馬收拾東西下地,他邊走邊問:「什麼時候出現這個情況的?只是棉葉得病?棉花和棉桃受影響嗎?」
小吏一問三不知,今年種的棉花太多了,一畝地又有大幾千株棉花,他們這些人哪能對每一株棉花的情況都了如指掌,只能靠種棉人留心觀察。
「得病的這些棉株都是奴隸們打理的?」趙西平肯定地問。
小吏點頭,「是一個叫王安聲的奴隸,據他說的,這片地是他夜裡澆的水,天色黑,他沒注意棉葉的情況。」
趙西平沒再問,他跟著小吏快步走,到了地頭,他看見馬農監已經到了。
「什麼情況?」他高聲問。
「棉葉鏽跡斑斑,不是蟲咬的,我挖了兩棵棉株,根下沒爛也沒生蟲。」馬農監神色凝重,他將手上的落花遞過去,低聲說:「大人,你看,這朵落花上也有鏽點,棉葉上的病傳到花上了,可能棉桃也會受影響。」
趙西平捻著爛花仔細看一圈,他又拽個棉葉舉起來看,不透光,鏽點不是爛孔,但棉葉的邊緣已經蔫巴了,或許再有五六日,這片棉葉會鏽成一片枯葉。
「得病的棉花還有多少畝?」趙西平問。
「我讓人去問了,現在澆水的活兒都停下了,種棉人先下地巡看棉株的情況。」馬農監心顫,他悔得想打臉,之前見氎花夫人種了兩年的棉花都沒出現什麼問題,他以為棉花苗種下就完事了,澆澆水、捉捉蟲,之後靜等棉桃吐絮。這段日子,他巡查的重心放在澆水上,一心張羅著催促奴隸日夜澆水,哪曉得恰恰因為夜間澆水造成了這麼大的紕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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