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真怕你糊弄到我頭上。」雁臨笑說。
「不能夠,方便了還可以打電話。不用當回事,明天該忙什麼忙什麼,只是不用再去醫院。記住了?」
「記住了。」
他不要她送。
正合雁臨的意,她並不喜歡送人。附帶的好處是,他可以和父母多說會兒話。
水開了,雁臨沏了一壺碧螺春,餘下的開水灌入暖壺。
兩個人轉到客廳。
茶几上散放著課本、習題、筆記、素描本、碎布頭、針線包,點心盒、乾果盤、水果盤被擠到了邊角。
雁臨汗顏,匆匆忙忙歸置。
陸修遠喝了口茶,笑。
不難發現,她愛乾淨到了近乎潔癖的地步,但有隨手放東西的習慣,應該受不了太過整齊的環境。
「這兒沒安全隱患,」陸修遠說,「不過,星雅那邊很忙的時候,你最好住宿舍。天越來越冷,來回跑很受罪。」
「不用,就算再忙,我能做到的也只是連續工作幾天,九點上班,下午五點下班,午休回家吃飯。」雁臨收拾完東西,透一口氣,「目前星雅真就是大一些的作坊,再忙能有多少事?」
聽她這麼說,陸修遠更放心了。
雁臨又說:「功課上的事,我看看雁薇堂姐的情況,最好能請她過來跟我住一陣,白天教小學生,晚上教我。」
「定下來告訴我。」
「忘不了。」雁臨從點心盒裡挑了一塊花生芝麻糕,吃了一口,說,「有你和堂姐幫我,我進步應該會很快。」
這仍是她給自己做鋪墊、打掩護。
明年高考預考之前,她必須成為應試插班生。有陸修遠和堂姐同時幫忙,她可以在中間來回給他們表功,為自己學得快找到理由,被長輩、外人問起也有話說。
陸修遠轉頭看著她,「攬這麼多事,別累著。」
「你心疼了。」雁臨研讀著他眼神,用的是肯定句。
陸修遠十分坦然,「對,我心疼。」
雁臨唇角上揚,綻出甜美的弧度。
時間這東西,你越希望它走得慢一些,它越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跑飛快。
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,外面傳來司機的鳴笛聲。
「這就要走?」雁臨隨著陸修遠起身,送他到門前。沒來由的,心裡難受的厲害。
「早點兒休息。」陸修遠叮囑一句,深凝一眼,抬手開門。
雁臨攔下他開門的手,抬臉看著他,神色無辜亦執著。
「乖乖的,行不行?」陸修遠笑,笑容里有苦澀,有歉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