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可以通過星雅徐總給公司一個機會。公司背景查起來不難,與我之間的人情牽扯是繞著彎兒的,你要是答應,我朋友就能功成身退,到我公司發展。」
雁臨緩緩點一點頭,翻完文件,眉峰微揚,「給臨羽二十八個百分點的股權?」這種情況不是沒有過,但很少有人會在最初就給公司這麼大的利益。
「沒錯。」鄭濤說,「真到存亡關頭了,而且有你和徐東北帶動,這時對投資方讓利再多,也好過以前盈利最多時的年月。」
雁臨深凝他一眼,轉手把文件交給劉雲,「你仔細看一下。」
劉雲說好,凝神閱讀。
「再給你一些輔助資料。」鄭濤是對劉雲說的,說話間,取出一個文件袋,放到他手邊,「那間公司里每個股東的背景、經營方面的長短板,往後你輔助調查的時候,應該會更容易一些。」
「謝謝。」劉雲因著對方從頭至尾實在不討嫌的言行,應對時也就客氣而禮貌。更何況,鄭濤分明已經了解,他的實際工作性質,是負責陸修遠和雁臨兩方面正經著手背調。
鄭濤起身,給雁臨換了杯熱茶,放到她面前,看看時間,「還有十來分鐘,有沒有需要提前離開的急事兒?」
「沒。」雁臨給他一個感謝的笑容,轉而與他扯起閒篇兒來,「你過得怎麼樣?」
鄭濤笑笑的,對自己的情況倒是直言不諱:「過得湊合。我爸媽讓我害的,提前退休,有一搭沒一搭地幫我管管進去之前公司的事兒。
「出來之後,對很多人來說完全沒了信譽度可言,也不算太大的事兒,到別處賺幾筆,帶動人脈,回去後有人幫忙圓場做擔保,也就又有路可走了。」
「那多好。」雁臨的誠意有限,為他而生的喜悅更有限,卻是確然存在的。
鄭濤心悅之至,整個人明顯鬆弛了一些。早就不在乎誰看不看得起他,而她又是不一樣的。
他又主動說起耿麗珍、何志忠、陸明芳、耿金坡那些人:「陸家跟陸明芳、耿家各走各路,我已經知道。
「那四個人,這三兩年,沒少去找我爸媽還有我,我爸媽恨不得再把他們送進去,我也根本沒心情管他們死活。
「當初我不對,他們跟我一樣。做錯事就得付出代價。
「現在何志忠、耿麗珍到一個私人企業做流水工,我猜著是陸修遠或是秦淮的意思;陸明芳、耿金坡還挺要面子的,去了外地,恰好我能關照,眼下也是湊合著過,在租住的地方三天兩頭打架,估計過不長。」
雁臨心下汗顏:她打心底把陸明芳排除在家庭之外了,別人因為先前她是受害方,不會主動提起,而她從沒想到問起哪怕一句。
鄭濤瞧著她,唇角逸出分外柔軟的笑,「本來就是跟你不相干的人,關心與否都正常。」
心裡卻是明白:她性情里有特別冷漠甚至能稱為冷酷的一面。誰真想跟她作對,那真是自尋煩惱。
不過這樣挺好的,非常好。
怎麼樣單方面記掛她擔心她的人,真認識到這一點,就可以嘗試放下了,給她清淨,給自己解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