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到底,時瑾初依舊是在替她立威,替二皇子擇養母的消息傳出後,這坤寧宮的來人必然是絡繹不絕,當二皇子的養母人選確定後,尤其是從坤寧宮中傳出去後,宮中眾人也就看得出時瑾初的態度,她的威信自會更上一層樓。
邰諳窈抬起眼眸望向時瑾初,她瓮聲瓮氣道:
「臣妾謝過皇上。」
時瑾初不著痕跡地一頓,許久,他掀起眼和女子對視,她頗有些許的不自在,外間的風從楹窗吹進來,拂起她的一縷青絲,女子悄然垂眸,某些情緒隱秘。
他既然沒有明說,就沒期待她會知道。
但她有些時候總是敏銳。
人一旦付出心思,再是說不要回報,但心底深處豈能一點不盼著能得到點回應?
時瑾初陡然回神,他哂笑自嘲。
原來他也不能免俗。
今日請安很熱鬧,昨晚皇子所的動靜,杜修容和周貴嬪都沒去湊熱鬧,等到知曉後各個都是目瞪口呆。
喬氏昨晚就歿了,她一個庶人,連妃陵都進不去,誰不嘆息一聲世事無常。
昨晚去了皇子所的人都是格外沉默,但很快,沉默被打破,因為邰諳窈直接透露了二皇子要擇養母的這一訊息。
仿佛是水滴入熱油,殿內立時炸鍋,邰諳窈的位置輕而易舉地見到眾人眼睛一下子亮了。
邰諳窈瞧見周貴嬪也朝她看了眼,但很快,周貴嬪就埋下頭,邰諳窈一頓,她想起來,其實論位份,周貴嬪其實也能有一爭之力的。
但時瑾初壓根沒提起周貴嬪。
而周貴嬪或許心知肚明,依著她的家世,時瑾初不可能讓她撫養皇子,所以,她連期待都沒有。
邰諳窈輕垂眸。
周貴嬪能倚仗家世在宮中如魚得水,但同樣的道理,也得承受家世所引起的影響。
邰諳窈著重地覷了眼楊嬪和寧貴嬪,二人坐在位置上,她們也朝高位看來,即使有情緒激動但還算穩得住。
往日邰諳窈沒有關注楊嬪和寧貴嬪,現在看去,卻發現寧貴嬪臉有愁容,似有病色。
邰諳窈輕皺了皺眉。
等請安結束,邰諳窈就叫來了御醫,果然得知,寧貴嬪最近寒風入體,她身體似是不太好,一年中總要請兩三次太醫。
邰諳窈沒有升起什麼同病相憐的情緒,她很冷靜,說得難聽點,兩個病秧子怎麼能湊到一起?
寧貴嬪身體本就不好,再耗費心神去照顧二皇子,病情只怕會日漸愈盛。
二人既然能出現在時瑾初的名單中,品行一方面也不必擔心,邰諳窈心底已經有了偏向。
而在寧貴嬪的宮中,也有一番對話。
寶兒忍不住高興道:「娘娘要替二皇子擇母,除了主位娘娘,如今主子您的位份最高,主子慣來安分守己,娘娘必然是看在眼底的!」
至於周貴嬪等人,位份相同,她連提都沒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