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裡,再聯想時瑾初剛才的話,邰諳窈再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事,她也不必在宮中待下去了,她眸子輕亮,灼灼地望向時瑾初。
時瑾初將她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,忍不住輕嘖了聲。
瞧瞧,這變臉真快。
某人聲音都輕軟了些許,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,語氣也變得親昵,她不解地問:
「但七位秀女呢,便是給文親王世子賜婚,那剩餘的人呢?」
時瑾初淡淡地回答:「京城恰逢年齡的青年才俊不止一人。」
軟塌被人挪了個位置給他。
時瑾初一坐下,就落了香軟滿懷,時瑾初不由得細想,他在坤寧宮有多久沒有過這種待遇了?
好像從女子搬入坤寧宮後,就再沒有過。
時瑾初忍不住地輕扯了下唇,他扣住某人,冷淡地笑:
「杳杳真是現實。」
邰諳窈裝作沒聽見,她心情頗好,從她杏眸灼亮就可以看得出來,片刻,她或許是覺得不好,裝模作樣地嘆了聲氣:「臣妾今日還在考慮該給新妃們安排到哪個宮殿去,如今看來都是白費了。」
時瑾初不忍直視:
「你這演技越來越差了。」
明明剛入宮時,裝可憐還是有一套的,如今做戲都如此浮於表面了。
時瑾初心底清楚原因。
她越來越鬆懈,自不如一開始謹慎。
不讓後宮進人是什麼時候確定的心思?
許是從她生產時,她站在產房門口,忍著疼,煞白著一張臉,仍是要問他的那個問題時。
也或許是在他察覺到她的態度漸漸軟化時。
她連腹中胎兒都要一爭高下,豈能容忍得下其餘人?
一旦見過她軟化的模樣,他終是接受不了她再變回往日虛情假意的模樣。
果然,人都是貪心的。
時瑾初也只能改變做法。
他不可能將人推遠,便只能給她一點點增加籌碼。
時瑾初低眸看了眼女子,她眸眼輕彎,時瑾初其實也分辨不出她此時是否有做戲,但她過於喜形於表,於是時瑾初輕易分辨出她有七分真的高興。
這已足夠了。
但如此也值得她這般高興?
時瑾初還是覺得她笨。
正如他曾說過,和皇嗣相比勝出一截不算什麼。
同樣的,一次不選秀,也不能代表什麼。
她到底何時才能知道,只有他真的肯因她而將手中權利分出去時,她才真的不能被代替。
翌日,滿宮都知道,這次選秀沒有一個女子入宮的消息,有人驚喜,也有人不免失望。
邰諳窈也收到敬事房的卷宗,待翻開後,她視線忽然一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