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殿下是想讓其主親手除掉惡犬,是嗎?」
趙徽鸞捏著幾縷髮絲,笑眯眯道:「還得是容卿懂本宮。」
又聽容諳道:「既為惡犬主,豈有不知惡犬事的道理。其主往日不過是眼不見為淨,自欺欺人罷了。」
「可是容卿,其主甚愛犬,他不忍下手。」
容諳笑了:「臣有一計獻殿下。」
「他既喜歡自欺欺人,殿下可讓他次次目睹惡犬傷人之慘狀,破他心防。他耳聞都能惱犬惡,何況親眼所見呢?若惡犬再傷他親近之人,他必忍無可忍。」
容諳說這些話時,周身隱有肅殺之意。趙徽鸞實在太喜歡他這個樣子了。
趙徽鸞湊到容諳面前,夸道:「先生好心計。」
面前是陡然放大的少女俏麗容顏,容諳驟然失了方才獻計時的從容,慌忙垂下頭去。
「殿下你……」
「逾矩」二字尚未出口,趙徽鸞盯著他發紅的耳尖發笑。
「容卿你好會……」
本想再調笑幾句,說他好容易害羞,卻見他面頰潮紅,不太對勁。
想起白日裡容諳下馬車時攏披風的動作,和他眉宇間的疲態,趙徽鸞手比心快,手背直接貼上了容諳的額頭。
燙得很。
「容卿,你生病了。」
「臣無事。」容諳閉上眼,忍了忍還是說出一句,「殿下,你逾矩了。」
趙徽鸞不忍再欺負傷病之人,雖然眼下容諳瞧著特別好欺負的樣子,很讓她眼饞。
她坐回來,又見容諳衣衫單薄,拿起自個的灰鼠毛斗篷,想給容諳披上又怕容諳不好意思,只得往人手裡遞了遞。
「快入冬了,這件灰鼠毛斗篷,本宮送容卿。」
捏著手中溫厚的觸感,容諳睜眼看她。
「容卿不可以拒絕本宮的賞賜。」
「謝殿下。」
「容卿,聽你侍從的意思,你為何要星夜趕路?縱是奉皇命巡邊,也沒有這麼趕的道理。本宮一路行至江南,用了十五日,你用了幾日?」
「十日。」
面對為何星夜趕路這個問題,容諳照舊選擇了迴避。
趙徽鸞實在想不通,但見他垂眸不語,趙徽鸞忽然福至心靈,有個猜測。
「容卿,你……」
「你可是為了見本宮一面?」
容諳放在斗篷上的手,聞言,忽然握緊。
趙徽鸞抿著唇,喜悅之色實在掩不住,她的眼裡、嘴角,俱是笑意。
容諳耳尖紅得好似要滴血,他抬起手,擋住了自個的眉眼。
這真是……怪尷尬的。
砰——
馬車外傳來一聲重物倒地的悶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