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前,章家公子身殉的消息傳進府里,小姐當場就暈了過去。可小姐醒來後,不哭不鬧,好似沒有發生任何事,甚至沒有落一滴眼淚。
可是作為貼身丫鬟,她每天清早都能摸到小姐的枕頭一片冰涼濕意。
她什麼也不敢問。
靖武侯府。
趙徽鸞見到了闊別九年的外祖與舅舅,喪孫、喪子之痛,讓整個侯府都瀰漫著悲痛。
章台已經蒼老得太多太多,滿臉溝壑縱橫,就連舅舅、舅母兩鬢也染上了霜白。
趙徽鸞帶著滿腔愧疚,跪到他們面前,章台滿目悲痛,將她攏進懷裡。
「簡簡兒,老夫的簡簡兒,你受苦了。禮兒的事你不必自責,這是他自己的選擇,他做得很好,很有我章氏一族的風骨!我與你舅舅、舅母都以他為傲!簡簡兒不哭。」
章台勸著外孫女不哭,他自個的眼淚卻怎麼也停不住。
世子章勇寬厚粗糲的掌心落在趙徽鸞肩頭:
「簡簡,舅舅知道,這些年都是因為有你在,禮兒才能在燕都過得這般好,你已經為我們靖武侯府做的太多了。」
世子夫人含淚勸章台與趙徽鸞:「父親,你與簡簡莫要再哭了,禮兒瞧見了會走不安心的。」
她不勸還好,一勸,連章勇都忍不住又紅了眼眶,索性所有人一起抱頭痛哭。
好不容易止住悲傷的情緒,趙徽鸞才發現靈堂內不見章南星。
「纓纓阿姐呢?」
聞言,章台眼眸沉了沉:「她在後院跪著呢。」
「為何?」
趙徽鸞話問出口,就反應過來了:「是因為血洗小晉王府一事嗎?」
章台等人都不說話了。
趙徽鸞急忙解釋:「外祖,是簡簡兒為兄報仇心切,才讓纓纓阿姐這麼做的,您要罰就罰簡簡兒吧,與纓纓阿姐無關。」
「簡簡,這事你不用管,是纓纓莽撞了,該罰。」
「舅母?」
世子夫人沖她搖了搖頭。
但趙徽鸞提出要去看一看章南星,他們還是允了。
後院裡,章南星腰板跪得筆直,見到趙徽鸞過來,沒有不滿,沒有委屈,她冷靜得朝趙徽鸞點了下頭:「殿下。」
「對不起,是本宮連累了你。」
「沒有連累。」章南星道。
「阿娘說的沒錯,臣女空長年歲,做事衝動莽撞,不顧後果,血洗小晉王府固然解恨,當日若非有容大人解圍,臣女怕是已經闖下滔天大禍,連累殿下與侯府。」
「殿下喚臣女一聲阿姐,臣女卻沒有做好姐姐該做的事,這一點上,臣女不如弟弟晏禮。」
她說著,朝趙徽鸞身後望了眼,見沒有人,便站了起來。
「殿下請隨臣女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