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科考名冊上,有沈知韞,亦有謝芷瑤。
謝芷瑤自從北境歸來,未再居住靖武侯府,而是租了一間簡陋的小院。
清風冷月,她燈下苦讀的身影映在窗台上,溫言靜默瞧著,恍惚想起國子監里的光陰。
那是他最快樂的時候了。
溫言轉身,悄聲離開。
陪同他一道來長庚摸了摸鼻子,不是很能明白,見窗紙上的燭光暗去,長庚快步跟了上去。
駕車回容府的路上,長庚還是問出了心中疑惑:「溫公子為何每次來了都不與謝姑娘見面呢?」
帘子後沉默了一瞬。
溫言道:「不想擾她心神,亦不知該如何面對。」
長庚不解更甚:「那溫公子為何……」
為何每次離開時都在謝姑娘的窗台上壓下一片樹葉或一朵花?
長庚不太好意思刨根究底,但溫言聽明白了他的未盡之言。
「是祝願她順心遂意,前程似錦。」
又或許……
溫言垂眸看向手中的半截柳枝。
或許,他仍有妄念,希望能留下半點自己來過的痕跡。
「這些日勞煩長庚小哥了,以後溫某自己一人也可以的。」
「溫公子不必客氣。說來除了我家公子,我還從未對旁的人有過欽佩之情,溫公子是第二個。」
「小哥過譽了。」
寂靜的小院,房門吱呀一聲,謝芷瑤走了出來。
月色照著她的臉,面頰上的疤痕好似刀刻留在美玉上的痕跡,她卻絲毫不在意,徑直走向了窗台。
今夜的,是半截柳樹枝。
這註定是一場載入史冊的登極恩科,沈知韞與謝芷瑤並一眾女子首入貢院赴試。
同行的考生一面不滿專屬他們的地盤來了不速之客,一面又瞧不上無知婦孺竟也妄圖與他們爭輝。
面對如斯傲慢與輕蔑,沈知韞等人既然敢來就不會放在心上。
閱卷那日,禮部也來了一個不速之客。
「嘖……」
身旁人不耐地嘖聲。
傅旭初提筆在考卷上落下一個「中」字,換取另一張考卷的間隙時,他才順著同為主考官的翰林學士孟久知的目光,看向那個倚在小几上啃蘋果的長公主,似乎有些乏味,翹起的二郎腿一晃一晃。
瞧著很放肆,很沒規矩。
傅旭初輕笑,低頭繼續閱卷。
「你還笑得出來?」
第153章 爭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