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趙徽鸞未曾見過的沈知韞,脆弱,敏感,不堪一擊。
趙徽鸞心疼這樣的沈知韞,她強忍眼中酸澀,狠狠掐上了沈知韞的胳膊。
好疼啊!趙簡簡!
所以這不是夢,眼前人也不是章雲馳。
沈知韞疼得眼睛都紅了,才把視線收回來,盯著趙徽鸞不滿地嘟囔:「趙簡簡,你故意的,是不是?肯定都淤青了!」
又是兩道破風聲,內場裡的較量如火如荼。
沈知韞的聲音壓得很低,歡呼聲掩蓋住了她強忍的哭腔。
「走了,去看……章侯射箭。」
沈知韞很快收好情緒,方才的失態像是從未發生過一樣。
章南星的箭術師承她的母親,不說獨步天下,但在今日之前還從未遇到過對手。
兩張箭靶上都插著兩支正中紅心的箭,棋逢對手當真有意思,也勾起了章南星的好勝心。
「再來!」
她說著將搭在地上的弓一腳踢起,又是一箭射出,噔的一聲,三支箭尖整整齊齊戳在靶心。
「雲某奉陪到底!」
雲嵩也很高興能碰到章南星這樣的對手,他揚了揚眉,再次搭起弓箭。
餘光里瞥見趙徽鸞與沈家姑娘穿過人群走過來,他眼神閃了閃,凝神靜氣,收斂笑意。
他這架勢慎重無比,完全不似前兩次那般隨性。
圍觀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。
一旁的容諳不動聲色地掃過沈知韞一眼。
噔!
一箭中靶,力道之大不但震掉了前兩支箭,還扎穿了靶心。
校場上一片寂靜。
小皇帝驚掉了下巴:「先生,朕怎麼覺得雲侯這一箭有殺氣呢?」
容諳淡淡道:「這是錯覺,陛下。」
哪裡是殺氣,分明是緊張。
章南星勾著唇,冷傲地覷了雲嵩一眼:「雲侯這一箭非比尋常啊。」
「章侯過譽了。」
雲嵩很是客氣地朝章南星微微頷首,看著有禮有節又雲淡風輕的,但他沒來由覺得熱,一邊把弓遞給內侍,一邊扯了扯衣領。
趙徽鸞原是沒在意的,但云嵩側過身同章南星說話,扯衣領的手一直沒停。
她目光倏地一滯。
「殿、殿、殿下……」
雲嵩從來沒這麼慌亂過。面對突然衝到他面前,二話不說就要扒他衣領的長公主,他驚到連連後退。
「殿、殿下,你做什麼?」
「你讓本宮看一眼,就一眼。」
「殿下,臣不是隨便的人。」
「本宮也不是隨便的人。」
長公主看了他一眼,那眼神又凶又冷又犀利,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,直把他逼得撞到了兵器架上。
兵器架搖搖晃晃,眼看著就要砸下來,滿場驚呼。
「阿姐!」
「殿下!」
雲嵩只得一邊用背抵著,一邊伸出胳膊扶住兵器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