陡然撞上蕭青闌發狠的眼神,黃英驚駭不已,還是硬著頭皮,意有所指地說出後邊的話。
「只有站得高了,才會被人看在眼裡,記在心裡,蕭廠督說呢?」
蕭青闌收回視線,兩腿交疊歪靠在椅子裡,神情漠然。
黃英後退一步,覷了眼身旁的美人,同蕭青闌拱手道:「不過一個玩物罷了,蕭廠督處置了便是。只是廠督寡慾多年,若得興致,不如試試溫香軟玉在懷的滋味。」
「咱家告退。」
黃英躬身後退,行至堂外,他面上討好的笑盡數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滿臉嫌棄。
呸!什麼東西,也配肖想長公主?
堂內美人兒除了剛進來那會同蕭青闌對視一眼,之後一直默默垂首站立。
衣裙單薄勾勒著曼妙身姿,蕭青闌想著黃英那句「溫香軟玉」,指尖不受控制地朝那人盈盈一握的細軟腰肢探去。
距離分毫時,他指尖頓住了,轉而扼住了女子咽喉。
女子精緻明艷的面容浮現驚恐,明亮的眸子裡快速蓄滿淚光,雙手無助地拍打著他。
蕭青闌不由得有些充愣。
多好看的眼睛啊,與那人有七八分相像。
頸間的壓迫驟松,女子淚眼朦朧地看著面前人人懼駭的活閻羅,這人忽然一改方才的陰鷙煞氣,指腹輕柔地給她抹去眼角淚珠。
「不哭了,好嗎?」
他滿目柔情泛濫,語調憐惜又縹緲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「奴、奴……」
女子鬼門關前走一遭,說話不利索。
蕭青闌撫著她眼角:「你以後就叫蒹葭。」
……
蕭青闌去了趟長公主府,瞧見趙徽鸞披著厚實的斗篷在庭院裡堆雪人。
她身後是唇邊含笑的容諳,寵溺地看著面前人玩鬧。
冷不防趙徽鸞回身扔過去一個雪球砸在容諳的披風上,容諳揚了揚眉,想起永昭四十一年的除夕,小姑娘蹲在宮道上沖他砸雪球撒氣。
趙徽鸞顯然也是想到這一事,笑吟吟地沖他叉腰,傲嬌的小模樣看得容諳沒忍住掐上了她面頰。
又見她指尖凍得通紅,容諳將她手攏進掌心。
「容卿。」
趙徽鸞眼神示意他,在他靠近時踮起腳尖,如蜻蜓點水般落下一吻。而後好似偷腥成功的小貓轉身就要跑,結果被人拉進懷裡,用披風裹了個嚴實。
不知他二人說了些什麼,清脆的笑聲被冷風送進蕭青闌耳朵里。
他握緊了手中錦盒,容諳朝他這邊望過來,同趙徽鸞耳語,便聽趙徽鸞扭頭喊他:
「淨之。」
蕭青闌低眉垂眼來到庭院,把手中錦盒呈給趙徽鸞,這是他去蜀南順道帶回來的靖州雕花蜜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