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神采奕奕的容諳,趙徽鸞趴在床上皺鼻抱怨:「也不知這謝禮到底是本宮謝你,還是你謝本宮?」
容諳含笑坐回到床沿,大掌隔著被子精準地貼在她腰上,輕輕揉捏,舒服得趙徽鸞直眯眼。
「再重點。」
「嗯。」
話中笑意實在太明顯,反應過來的趙徽鸞睜眼拋過去一記嗔視。
隨即唇上落下一片柔軟的觸感。
容諳淺嘗輒止,拍著她讓她再歇會。
未得滿足的小姑娘哼了一聲,卷著被子滾到了最裡邊。
容諳忍笑,伸手撫上她毛茸茸的後腦勺,寬慰她:
「來日方長。」
趙徽鸞聽得開心,但就是傲嬌地不理人,抱著被子沉沉睡去。
再醒來時已日上三竿。
蕭青闌立在庭院裡,瞧見惜春端了碗黑漆漆的藥進去,很快又原封不動地端出來,從他面前走過。
他低下頭,自嘲地勾了勾唇角,整個人透出些許落寞。
……
第175章 破鏡
齊魯地的仕宦官紳很快發現,這個特差大理寺寺丞謝芷瑤瞧著清冷柔弱好說話,實際上並不好拿捏。
齊魯出聖人,文風鼎盛,沈大儒亦是出身此地。作為熹和元年科唯二的女進士,謝芷瑤初到齊魯就受到了當地大族的盛情邀約。
謝芷瑤大方赴宴,聽明白他們話里話外的意思,只是笑笑安撫他們:「本官知曉世家大族的不易。」
她的態度曖昧不明,在眾人的盯視之下,第二日她去了趟府衙同知府劉來時談了個把時辰,緊接著停掉的清丈又重新開始了。
交談的內容很隱秘,費盡心思也只探聽到謝芷瑤一句「你清你的丈,我查我的案」,聽起來是互不干擾的意思,甚至有點劍拔弩張的意味。
又耐下心思看謝芷瑤的後續舉動,不是去田頭逛逛,就是去村民家裡喝口水,也不問任何與命案相關的事,甚至因命案下獄的面具先生,她也未曾去看過。
就在所有人都摸不清她意圖時,命案破了。
原來她以自己為幌子,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,她明著踩點,再暗中派出親信調查取證,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。
有人不甘心,裝作好心提醒她,落網的那幾個與宮中大監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。
「巧了,本官也與護國長公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。」
一句話堵得那人訥訥然退卻。
謝芷瑤處理好事情,終於去了一趟牢獄。
牢獄潮濕陰暗,溫言的身子骨早損毀在那場大火里,接他出來時,他已高燒陷入昏迷。
小院裡,溫言朦朧中看到眼前人影晃動,似乎很急切很焦躁。
等他清醒,已經是數日後的事了。
屋子裡藥味瀰漫,溫言支著胳膊撐起身子,目光落在不遠處那道伏案的身影上,側顏專注認真,正在細細描畫著面具。
聽見動靜,謝芷瑤沒有停下筆尖描畫,而是口吻清淡地說了一句:「你醒了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