戲台上的狐妖與書生正濃情蜜意,唱腔悠揚入耳,宛如春夜夢回,惑人心魄。
柳柒面色一沉,當即將柳逢喚來,質問道:「誰讓你放他進來的?」
柳逢步入亭內後不由怔住:「雲……雲大人?」
雲時卿笑道:「莫要大驚小怪的,我走正門難免讓人嚼舌根,不利你家公子的清譽,正好你家牆頭比較矮,我便走了捷徑。」
柳逢沉默幾息,卻是不吐不快:「大人如此這般,更不利於公子的清譽。」
雲時卿嘆道:「話可不能這麼說,當初上元節時,你家公子可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直言與我有舊情,是你家公子毀我清譽在先,我如今爬牆頂多算是私會,遠不如你家公子來得過分。」
不待柳逢開口,就聽他家公子冷聲吩咐道:「把他請出去。」
「大人莫惱,下官今日的確有要事與大人相商,還請大人容我說幾句話再趕我出去也不遲。」雲時卿半開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。
柳逢瞧了瞧他家公子,見公子並未反對,於是拱手向兩人請辭,一併將戲台上的狐妖和書生也帶走了。
花園頓時沉寂下來,柳柒側躺進竹椅里,疏懶地開口:「什麼事?」
雲時卿的目光落在他的背影上,不答反問:「大人托徐靖查的事可有進展?」
柳柒蹙眉,轉過身看向他:「你怎知我找了徐大人?」
雲時卿輕笑一聲:「大人手底下情報眾多,若是連大人也查不出,那就只能由皇城司出面了。」
柳柒平靜地道:「尚無頭緒。」旋即又問,「你找我何事?」
雲時卿張了張嘴,欲言又止。
柳柒難得見他吞吞吐吐的模樣,不由訕笑一聲:「委實稀奇,伶牙俐齒的雲大人竟也有開不了口的時候?」
雲時卿終是沒將到嘴的話說出來,轉而從衣襟內取出一支髮簪塞進柳柒手裡,唇邊綻出一抹輕浮的笑:「這是柒郎與我的定情之物,應當由柒郎妥善保存。」
他口中所言的定情之物乃玉簪一枚,簪體瑩白,簪首墜有兩片翠綠的竹葉,極為素雅。
可這支觸手升溫的玉簪如今卻通體皸裂破碎不堪,每一處裂紋都由鏤花銀箔修補鍛造過,早已窺不出其原本的模樣了。
柳柒認出這枚髮簪是他所有,當初在雲生結海樓蠱毒發作時,他便是用這支玉簪刺向了雲時卿,孰料那蠱太過邪氣,最後他不僅失去了這枚玉簪,連自身清白也交代出去了。